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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恨他。她怨他心裡眼裡除了寧憐舟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看不到她的脆弱,看不到她偏執瘋狂下的深深愛慕。
可誰要他那麼好呢?李十五出身皇家自認眼高於頂,這輩子也就在晝景這狠狠栽了跟頭。
她的追逐喜歡在他看來一文不值,他送她苦果,害她出京,逼得她為了光明正大的回來,不得不殫精竭慮,苦心籌謀。
她連父皇都能害,圖的不就是一個晝景?若他願意和她在一起,父皇又怎會「駕崩?」
她眼裡湧動癲狂之色,一步步走向晝府大門。
晝家。
因陛下駕崩書院休假一月,憐舟坐在庭院的鞦韆架,一身素白,懷裡抱著只憨厚可愛的橘色小貓。晝景入宮多時,此時未歸,她仰頭看了眼天色,春風乍起,浮動潔白廣袖。
「回稟夫人,襄王殿下來了。」
襄王。李十五……
她趕在此時來,憐舟水潤的杏眸多了一抹正色。婦人坐在她身側,不放心道:「我陪你同去罷。」
李十五再如何危險,那也是大周封王的殿下,她登門,拒不得。
憐舟「嗯」了一聲,動作輕柔地放下巴掌大的幼貓,小橘貓纏人地蹭了蹭她鞋面,換來少女低眉淺笑:「回來再陪你玩。」
她翩然移步。
李十五來此特意見晝景,也是特意趕在晝景入宮未歸,見一見這搶了她夢中情郎的存在。
多日不見,少女明媚端莊,嬌妍更勝往昔。
「見過襄王……」她屈身行禮。
李十五冷笑著不說話,直直盯著。
婦人不怕她,臉色淡然地攙扶少女入座,視線和襄王殿下對上,眼底隱有警告。
十五殿下心慕晝景,待婦人常存敬重,往日算是拿她當半個婆母敬畏,見她扶著憐舟坐得穩穩噹噹,她眸色陰鷙:「花姨……」
輩分隨了晝景,喊得親切。
憐舟眼簾微動,婦人面無表情,拒人千里:「襄王言重了。」
在場的俱是聰明人,李十五心知拿她沒辦法,從侍婢手上接過玉匣:「襄南胭脂極好,思來想去,花姨在府裡過得滋潤,便拿了當地品相最好的胭脂。」她獻給婦人,婦人不肯接。
裝著胭脂的玉匣被李茗衣不動聲色地放在桌子。
正堂寂靜,三人誰也沒先開口的打算。
李十五來者不善,挑剔嫉妒的目光如刀子刺在憐舟身上,她手裡捏著帕子,懸在腰間的玉佩穗子招了注意。
「這玉佩不錯,哪來的?」
「阿景送的。定情信物。」
李十五寒了臉,不再吱聲。
氣氛沉沉,隱有劍拔弩張之意。誰也不肯示弱,李十五不肯,憐舟更不肯。李十五就是個瘋子。
從前瘋,現在更瘋,小臉白得和青天白日活見鬼一樣,哪怕坐在這,她都能聞見她身上被情・欲侵染的混亂汙濁。
少女秀眉蹙著。
李茗衣見不得她一副狐媚子招人疼惹人憐的蹙眉樣,剛要刺她兩句,晝景從外面趕回,得知十五殿下登門,來得極快。
「景哥哥!」李十五笑著起身迎接她。
晝景進門,視線掠過她去看一身白裳的少女,心落回原處,看她無恙,這才皺眉道:「襄王來此做甚?」
她態度冷漠在李十五意料之內,好在她並不介意就是,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好,她懶得再爭風吃醋,眼睛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幾月不見,景哥哥風采逼人,她上前兩步:「想你了,來看看。」
她當著憐舟的面言行肆意,很是不把人放在眼裡。
離近了,那股妖氣更重了。晝景不錯眼地瞧她,眉心焰火忽隱忽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