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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旖也慢悠悠站起來,腳步蹣跚走到紀蘭身後,還沒靠近聶餘,就被她這一聲聲真情實感的嘲諷給掃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小眉毛皺成毛毛蟲。
紀蘭連忙抱起她,無奈道:「媽,在孩子面前少說點。」
趙春花看了眼倆小東西,冷哼一聲:「敢做還擔心別人說嗎,擔心別人說就別做啊。」
紀蘭:「小孩子懂什麼,你說了他們也聽不懂。」
他們聽不懂,趙春花就換個人說,扭頭衝著窗外,唯恐樓下和隔壁聽不見她聲音,高聲道:「哎喲喂,這下子可熱鬧了,聶國興把趙老四的麻將館給砸了,以後那些老麻雀們沒處落地,這日子可不得無聊死啊。」
趙春花這輩子最看不上兩種人,懶人和賭徒。
隔壁潘姿美,那是兩樣都佔全了。
雖然懶的不是自家人,賭的也不是自家人。
但耐不住潘姿美就住隔壁,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她嘲了一輩子鄰居,沒道理人在她眼皮子低下她還帶收斂的。
平時也就算了,今天剛在樓下大罵一場,這會兒熱血還沸騰著,簡直不吐不快。
果不其然,不但樓下聽見了,隔壁沒有出門的潘姿美那自然更聽見了。
接著就響起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摔打,鍋碗瓢盆砸了一通。
趙春花一拍大腿,更來勁兒了,扯著嗓子:「哎喲,今天隔壁怎麼這麼熱鬧啊,聶餘……小鯽魚……你媽今天沒出門啊?」
紀蘭:「……」她難得黑臉,連忙抱著兩個孩子去了客廳。
趙春花和潘姿美隔著一堵牆各自指桑罵槐。
潘姿美便是罵人,那聲音也是好聽的:「這嘴巴破了個洞的老鍋蓋,用了幾十年壞了就該扔,還留著幹什麼。」
趙春花冷哼:「老鍋蓋壞了勉強還能用,可那花瓶嘿,也就是看著好看,不值那個錢吧,還是倒貼的虧本買賣。」
潘姿美:「花瓶再虧也是花瓶,買的人自己願意,不像老鍋蓋,送給人都不要。」
趙春花:「老鍋蓋頂用啊,花瓶有個屁用。」
紀蘭雙手捂著聶餘的耳朵。
那旖有樣學樣,胖乎乎的小手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媽媽,收穫媽媽暖暖的笑容,她樂彎了眼。
這是她和爸爸媽媽的小秘密,只要奶奶和別人吵架,她就要捂耳朵。
聶餘不喜歡被捂耳朵,甩了甩腦袋,但是沒甩開,不高興地扒拉紀蘭的手:「不捂耳朵。」
紀蘭輕聲哄:「聶餘乖,不聽。」
那旖學著媽媽的聲調,奶聲奶氣道:「不聽奶奶吵架,不好聽。」
聶餘偏過腦袋,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那旖笑得軟乎乎,好脾氣道:「不聽。」
聶餘臉頰紅撲撲,粗聲粗氣道:「我沒聽!」
那旖小腦袋輕點:「那捂耳朵。」
聶餘掙紮了兩下,掙扎不過,也就乖乖被捂耳朵。
趙春花和潘姿美你一句我一句吵了半個小時,連一向吵鬧的樓下那戶都安靜了下來,只剩她倆的聲音。
趙春花一上午酣戰兩場,場場勝利,簡直神清氣爽。
隔壁潘姿美一天沒出門,在家裡又打又砸,偶爾還罵兩聲聶餘不知道回家。
聶國興帶人把麻將館砸了還沒玩,還把老闆趙老四給揍了一頓。
紀蘭最近兩天都沒敢帶倆孩子出門,很多事兒還是從趙春花嘴裡知道的。
說是趙老四看聶國興越混越好,潘姿美手上的錢越來越多,就開始勾搭潘姿美賭大桌。原本呢,一開始是想讓潘姿美湊個角,畢竟麻將館裡還是小賭的人佔多數,他那小茶館每天頂多就只能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