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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想把孩子留下來。」
她自己都沒決定,又怎麼去跟他說?這件事,她只告訴了沈拓,沈拓一直勸她早作決定,不超過七週還可以做藥流,不用動手術,否則就要吃苦頭了。她也知道不能拖,卻始終下不了決心。她並沒有什麼奢望,只想要多一點時間,讓那個小到不足道的生命留在身體裡,擁裹它,感覺它,同時想清楚一些事——他曾對她這麼好,似乎連性命也可以捨棄,為什麼那麼突然地把一切收回去。
8
時隔五年,司南還清楚地記得那天的事。
初冬,天氣陰沉欲雨,她從天庭大堂的影壁前面逃走,躲進洗手間,匐在洗手池前嘔吐,大半天沒吃過什麼東西,只有胃液翻湧而上,清澈無色,卻在喉嚨裡留下難忍的燒灼感。
當時,她發現自己懷孕不過幾天功夫,離上次月經結束剛好是七週,開始有輕微的早孕反應。
過了一會兒,沈拓也進來了,看到她這樣,趕緊過來拍她的後背,攏起她的頭髮,以免沾到吐出來東西。
洗手間的保潔員是個年過四十的阿姨,也是管家部的人,跟司南是認識的,遞過一條毛巾來給她,關切地問:「這該有兩個月了吧?吐這麼厲害,估計是女兒,我懷我家老大的時候也是這樣,老二是男孩兒一點不泛噁心……」
這個年紀的女人對某些事總是有著驚人的洞察力,倒不是有什麼惡意,但說話卻直白的近乎殘酷,而且,喋喋不休。
「你把這裡清理一下,我們坐一會兒就走。」最後,還是沈拓一句話結束了那番兒女經,扶司南起來,到旁邊梳妝檯前面坐下。
待反應漸漸平歇,司南問沈拓:「他怎麼說?」
沈拓應該是明白的,卻並未直接回答,頓了一頓才告訴她:「他們還都在外面等著,要麼我再去跟他說一聲,你身體不舒服,看看能不能換個時間。」
她能品出其中的含義,幾乎立刻回答:「不用了,我馬上就出去。」
說完就起身回到洗手池前,抬起頭看到鏡子裡映出的面孔,一時間都認不出,蒼白,略帶浮腫,因為嘔吐而流淚讓眼眶泛紅。她漱了口,抽了幾張面紙擦了擦臉,深呼吸逼自己回復平靜。這是她從小就有的本領,即便很難過,明知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她,也能微笑著裝作不在乎。
孕第九周,反應越來越嚴重,幾乎吃不下東西,水喝得也很少。她很驚訝自己居然還能活著,而且每天都去上班。那段時間,酒店裡流言四起,人心動盪。她總是沉默,不跟別人講話,卻還是聽到各種各樣的關於他的訊息,起先是說他病了,後來又有人傳說事情遠不止是那樣。
沈拓去醫院探病,回來就告訴她,他身體已經恢復,要她不必擔心。至於警方調查的案子,也並不複雜,憑他那樣的背景,根本不可能染指賄賂,只要徹查總會水落石出。
她有些意外,沈拓似乎很清楚他的事情。那些事他從來沒跟她提過,她所知道的還是不久之前查爾斯告訴她的,把一切變得更加複雜,也讓她確信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她從小就沒什麼女性朋友,也不知怎麼了,跟沈拓卻相處的不錯,或許恰恰是因為她們倆都沒什麼同性緣。但有些話她始終說不出口,她很想問沈拓,他有沒有問起過她,卻始終沒有問,或許是因為她們終究還沒要好到那個地步,又或者僅僅是對答案沒信心。
到最後拖的實在不能再拖了,她終於下定決心,去醫院做手術,沈拓請了一天假陪她。
術前做b超,醫生隨口說了一句:「喲,小孩已經滿大了嘛。」
她心頭一顫,真的算起來,胎兒已經差不多三個孕月了,雖然還不能感覺到胎動,但應該有手有腳了吧。
她做的是無痛,因為要麻醉,需要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