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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站在陽光照耀下的雪地裡,更是顯得他唇紅齒白。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白,甚至比那些護膚品化妝品醫美樣樣不差的姑娘還要白上一些。
江城難得這麼冷,小男孩裹得很嚴實,裡三層外三層地穿,但絲毫不顯臃腫,反倒只襯托出可愛。他還戴了一頂奶白色的毛線帽,不用近看,就能發現起球得厲害。
這些都不能阻礙他的漂亮。
審美這玩意兒是很主觀的,苟遊覺得這小孩好看到逆了天,可他真要發給別人看,那些人估計也就覺得一般。特別是姑娘家,大多數不喜歡這種有些陰柔的長相。
還在唸初中的林安尼覺得這男人著實奇怪,他們倆根本不認識,這人也不說話,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小孩沉默片刻,扔掉樹杈子,拍拍打打著手裡和身上的雪。
林安尼哼道:「喂,你怎麼不問我了。」
苟遊覺得有趣,說道:「問你什麼?」
林安尼睜大了他貓似的眼眸,道:「問我……他騙我什麼啊。你之前不是想問的嗎?怎麼又不問了。」
苟遊也是過來人,很能理解家庭關係惡劣的小孩有一定的傾訴情結。
他壓根不好奇,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家長裡短的那些事兒,他都已經看膩、也聽膩了,再出新還能翻出什麼花來。
但他顏控,這小孩長得跟年畫裡似的。
於是苟遊難得耐心地順著他的意思說道:「你爸他騙你什麼了?」
「不、告、訴、你。」
林安尼狡黠一笑,也不管那雪人如何,撒歡似的跑了。
苟遊:「…………」
他靠著電子地圖,一路抓瞎找到了自己租賃的小破屋。真正的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住進去的一瞬間,苟遊突然反思,自己究竟是圖什麼。
夢想?為了他可笑的夢想,他還真有骨氣。
苟遊覺得不是。
自由?可能吧。但自由這種虛無縹緲的玩意兒,抽象到他摸不著也感受不到。
賭氣。
其實就是賭氣,就像那小孩一樣,跟他爸賭那一口氣。現在氣還有,等到時間一久,氣散了,他就真不知道徒什麼了。
自那次雪地偶遇後,苟遊再也沒有碰見過這和他有著類似叛逆情結的小孩。有時候,他偶爾想起來這破小孩,還會覺得那是自己坐太久時間的火車和汽車,又在雪地裡凍傻了,出現了幻覺。
第一年,苟遊和姚哥一群人混在一塊兒玩,大惡沒做過,小惡卻不斷。
他再次迷茫,自己究竟在圖什麼——無聊至極的生活,和以前渾渾噩噩的自己沒任何區別。
他想過要走,但又覺得沒到那份上。
第二年,因為圈子緣故,他認識了胡朋。
這傻子,特別傻,卻讓他再無趣的生活中咂摸出一點點的意思。
依舊第二年,胡朋說要帶他去見一個好朋友,據說是一個誤入歧途還未迷途知返的好學生。
苟遊興致缺缺地跟著胡朋去見這人。
然後,他才驚覺,原來到江城的第一天,遇見的那個男孩,真的不是幻覺。確有其人。
他和林安尼是有緣分的。苟遊第一天來江城,就能碰見日後心尖尖上的那一點心肝——連捧著都怕給捧壞了的寶貝,這是難得的緣分。但他倆,也是沒什麼緣分的,這村子這麼小,他每天都能碰見一樣的人,一年來他竟然一次都沒自然遇到過林安尼。
他們倆,確實沒什麼緣分。
好在,一切未遲。
苟遊站在安檢口,回頭看他的兩位好友,發自內心地笑了笑。在江城的這兩年,雖然沒混出任何名堂,但有幸遇見兩個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