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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松江百姓而言，天子，還在遙遠的京師，只能聽到其名，卻不見其人，而楊家卻是近在眼前。
老楊頭的馬車來到了黃浦江，隨後用馬鞭指著黃浦江畔，對著幾人問道：“看見沒，這麼一大片宅子，商鋪，都知道是誰的嗎？”
氣氛都烘托到這了，傻子都知道肯定和楊家有關係，只是現在孟浚沒心思給這老楊頭捧哏，不過，一旁的沈從文有些尷尬的笑道：“這……不會都是楊家的吧？”
老楊頭嗯了一聲，道：“楊老爺在黃浦江兩岸，建造了大量的宅子，店鋪，賭坊，妓院，藥鋪，戲院，那是好大的一片產業，松江府有錢的大戶人家，大都把房子搬到那去，那楊老爺的宅子最大最豪華，比松江府衙和朝廷的市舶司衙門都要氣派。”
這時沈從文問道：“那這楊老三是怎麼起家的？是靠那位楊大人的招牌嗎？”
“哎呀，你這後生，怎麼一點不開竅呢！這楊老三也是可以隨便瞎喊的嗎？你得尊稱一聲，楊大老爺。”
老楊頭頓了一下，隨後對著幾人繼續說道：“至於起家，那人家都把旗號亮出來了，誰敢跟他對著幹，楊大人有沒有幫忙，我是不知道，不過，我是聽說啊，好像是有人要入京去告他，不過最後也沒訊息，人也沒回來，那真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
越聽，孟浚的臉越黑，他語氣沉悶的問道：“楊大老爺就靠著小商小販的敬孝，就能攢下這麼大的家業？”
老楊頭撇著嘴，不屑的說道：“這才哪到哪，楊家放高利貸，辦賭場，開牙行，這些才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這撈錢的本事，哪是咱們能想的到。”
孟浚調整了一些情緒，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問道：“這天子開國，到現在那才幾年，這楊老爺這麼快就成了松江最富的家族，會不會是大傢伙以訛傳訛，誇大其詞了。”
老楊頭平日裡最好和人吹噓，這一次，說的還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人竟然還敢質疑，他眼珠子都瞪大了些，對著孟浚說道：“後生，你這是不信我嘍，你滿大街打聽打聽，那楊老爺噹噹靠那些商鋪收租，就掙的盆滿缽滿，更不用說，還有青樓，賭坊，錢莊，牙行這些產業。”
這時，老楊頭又是壓低了語氣，轉過頭，對著幾人說道：“而且啊，松江府好多個工廠，楊老爺都是有股份的，港口的倉庫，那是日進斗金，還是朝廷的，這楊老爺都能從中分錢呢！”
聽到這，孟浚氣的都快罵出聲了，而這時，一旁的沈從文突然問道：“牙行？我朝不是已經禁了牙行嗎？販賣人丁是重罪啊！”
老楊頭聞言，一攤手，說道：“是啊，所以我說朝廷的政策是挺好啊，可這到了下面，就哪哪都不對勁了，用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什麼唸錯經了？”
孟浚嘆了口氣，道：“歪嘴的和尚念歪了經。”
“啊，對對對，就是這句話。”
孟浚開國後，政治派系還是比較複雜，就說武將勳貴的派系，也可以指出一大堆，比如江南從龍起家派系，也就是忠貞營派系，西軍派系，前明降將派系，以及一些蒙古，女真降將。
而文臣的派系也就更復雜了，從省份來暗中劃分的地方派系，有跟隨孟浚起兵的元老派系，有前明降臣，有隆武舊臣，永曆舊臣，有清廷降臣，還有地方科舉上來的同科，同鄉。
總而言之，隨著乾朝日趨穩定，孟浚雖明令禁止，不可黨同伐異，但是在暗中，隱晦的派系仍然存在，而且以人治，則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消失。
而沈從文問完話後，也就停止，不再追問，剩下的一切就等天子自己決斷了，他再追問下去，沈從文都要擔心天子認為自己要搞黨爭了。
孟浚聽完車伕子的話，心中有些感慨，若是楊家以前就是豪門望族，那麼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