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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白雲城送禮待客,只有城中之人——譬如老管家忠叔操持,只是今日卻格外不同。
在城主府的暖廳之中,一身純白道袍的葉孤城親自招待著今天的客人。
來人穿著一身與君瑄今日所著似的白底藍紋道服,發被高冠挽起,身負劍,腰間有一酒葫蘆,背後又別一拂塵。他看起來二十多歲,和葉孤城年紀彷彿。
這人見到葉孤城,先是恭敬的行了一揖,道:“玄雲參見覺非師叔。”
還沒有嚴肅超過三秒,這個自稱“玄雲”的男子便起了身,往葉孤城身後使勁看了看,還有些奇怪的大聲“嘟囔”著:“奇怪,小師叔呢?”
葉孤城的視線從手中的公文移開,望著男子身後晃來晃去的大拂塵,皺眉道:“瑄兒在閉關。”
玄雲嘿嘿一笑,將自己的大拂塵解下,死死的攏在手心。這才坐在葉孤城的對面,道:“覺非師叔,我可是聽說了,咱小師叔跟……咳,不知道是師兄還是師弟的那位在紫禁城上打了一場呢。”
葉孤城收起了手中的公文,目光卻始終落在玄雲還在不斷掉毛的拂塵上。聽見他提起西門吹雪,葉孤城只是平靜的說:“玄清正在白雲城做客,你可與他比試一番,以盡同門之誼。”
玄雲驟然苦了一張臉。他與葉孤城同歲,甚至比葉孤城還要早入門三年,只是輩分上一直比葉孤城矮了一輩。葉孤城在純陽五年,和玄雲說不上一同長大,但是也有幾分熟悉。
特別是在葉孤城抱走君瑄之後,作為入世行走的少數純陽弟子,每年前往南海探望君瑄的任務便落在了玄雲頭上。這些年來,玄雲往返白雲城與中原的次數,少說也有三十次。讓元貝一隻看見海水就暈的道長,生生變成了“在海里一口氣遊十里不費勁兒”。
故作“委屈”的抽了抽鼻子,玄雲可憐兮兮的說道:“覺非師叔,你也知道的,我修的是紫霞功啊,劍法什麼的只會比劃比劃的。”所以,讓他和西門吹雪比試,師叔這是想要弄死他呢,弄死他呢,還是弄死他呢?
“不擅劍法,便在外面裝神弄鬼?”葉孤城皺了皺眉,有些怒其不爭的看了一眼抓著自己大拂塵的玄雲。
其實玄雲也沒有葉孤城說的那麼不堪,他出身純陽,八卦五行還是懂得。初入江湖的時候,玄雲便是靠給人推演命格,演算吉凶為生。這些年也積攢了一些名氣,便在商賈雲集的盛京郊外某處開了一家道觀,也算大隱隱於市。
葉孤城也不是看不起玄雲如此,只是有些膈應他那把總是掉毛的大拂塵,還有那個看起來就大得嚇人的酒葫蘆。
在自己掉毛的拂塵被自家師叔斬成禿毛的之後,玄雲每次一見到葉孤城,“保護拂塵”就成了第一要務。
小心的把自己的拂塵攥在手裡,堅決不讓一根毛掉在葉孤城面前,玄雲岔開了方才的話題,對葉孤城說明了他這次來的真正目的。
“師叔,我這次來,便是帶來了太師祖的口信。她老人家說既然您不著急成親,就帶著覺慧師叔上咱純陽看看吧。”玄雲說著,還有些感慨:“哎呀,覺慧小師叔下純陽的時候,才兩個巴掌那麼大吧,她回純陽的時候,卻已經要嫁人啦。”
聽了玄雲的話,葉孤城的端著裡面只有白水的茶盞的手頓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重生而來的那個雪天,想必,如今的純陽,也仍然應該是那副光景吧?
這些年的種種浮上心頭,葉孤城竟有了一些唏噓。那邊的玄雲還在絮絮叨叨,葉孤城卻忽然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問一下西門莊主是否願意與我們一道同去吧。”
畢竟,西門吹雪曾經說過,迴歸重陽,是靜虛一脈的夙願。
玄雲點頭稱“是”,卻腳下生風的溜去看自家小師叔去了——他可是聽太陰真人說了,這位同門玄清,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