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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了對方一眼,雖然不知道寧清歌做了什麼,但殿下的態度就是她的態度。
寧清歌轉身便走,知她性格,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費力氣。
可赤靈卻一下子抬起柺杖,攔在寧清歌身前,又一次重複:“殿下不想見你。”
氣氛掉入最低點,裡裡外外的僕從低著頭,裝作沒看見,只顧著搬行李,只有旁邊的南園氣惱,剛想上前一步斥責,又被寧清歌眼神示意停下。
雖是一起長大,但葉赤靈與葉流雲的性子相差極大,前者是沉悶少言、油米不進的悶葫蘆,後者頭腦靈活、善於變通,唇邊時常帶笑,總讓人覺得性格極好。
也因此,即便葉赤靈的容貌優於葉流雲,卻不如葉流雲更受府中人歡迎。
葉赤靈再次開口道:“大人,我這條命是殿下撿回來的。”
這前不搭調後不搭語的話語,就這樣突兀冒出來。
葉赤靈冷眼瞧著寧清歌,已將她當做一個敵人來警告。
寧清歌卻明白她意思,葉流雲與葉赤靈的身份並未被刻意隱瞞,稍熟悉的人都知曉,這兩人本是因流浪乞兒,因緣被盛拾月撿回,給她們兩人取母族葉姓,取名、廢大力氣培養,三人說是主僕,卻比好友更親近。
據言盛拾月曾央求武安君,將她們兩人記在名下,當做養女,只不過不知道後頭發生什麼,這事未能成功,但也可見盛拾月對這兩人重視。
也難怪葉流雲、葉赤靈分化成二品乾元之後,分明已經擺脫奴
籍,卻依舊忠心耿耿陪在盛拾月身側。
所以,葉赤靈言下之意便是,若寧清歌再欺辱她們的殿下,即便她是一朝丞相,葉赤靈也不在乎,反正她的命是盛拾月撿回,現在也可以還給殿下。
再說葉赤靈等人本就對寧清歌不滿,畢竟這場婚事本就並非盛拾月所願,是寧清歌算計而來,只是瞧著盛拾月態度難辨,她們就未發作,如今盛拾月改了口風,她們自然也看寧清歌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寧清歌緩和語氣,說道:“此中有些誤會,我必須要見殿下一面,親口解釋。”
葉赤靈和個木偶人似的,就會那一句:“殿下不想見你。”
“你是聽不懂嗎?!我們大人都說了其中有誤會,”南園實在忍不住,快速冒出一句。
葉赤靈哪裡會理會,她就是這個倔脾氣,要不是東西還沒有搬完,她現在就能將寧清歌往房間裡一推一鎖,然後在房間外蹲守一天,保證完成盛拾月不想見對方的命令。
三人僵持在原地。
夜風拖著樹梢綠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繼而落入水畔,掀起圈圈漣漪,晃到湖中心的船板上。
消失已久的盛拾月就躲在這兒。
她這人被慣得嬌氣,夏怕酷熱冬懼嚴寒,即便有冰鑑消暑,也總在夏夜轉輾反側。
而後便有人想出了個絕妙點子,在府邸後院挖出了一方小湖,再向外挖渠引來山泉水,引入其中,湖內養荷花,湖外設長亭迴廊,長竹搭在亭上,竹筒鑿有零零碎碎的細孔,只要有水流淌而來,便會順著細孔淅瀝落下,形成一片雨簾。
而盛拾月便宿在湖中心的小船中,雨簾掀起清涼,又有荷香常伴,水波輕晃木船,盛拾月總算能在夏日安睡一整夜。
不過自從寧清歌搬來後,她已許久未到這兒來。
“唉……”
嘆息聲悄然出現,又快速消散開,讓人不禁懷疑它是否出現過。
盛拾月只著寬鬆白色裡衣,髮絲如海草般隨意披散,身下是疊了一層又一層的柔軟緞布,船頭驅趕蚊蟲的線香緩緩燃燒,縹緲白煙半遮住她面容,可卻蒙不住帶著愁緒的眼眸,
“煩,”盛拾月氣得又冒出一句,好看的眉緊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