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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臉男不惱不怒問:&ldo;莊家二郎在嗎?我是他友人袁安世。&rdo;
他自報家門後,阿易驚詫得長大嘴巴,支支吾吾許久,才吐出一句:&ldo;你是袁先生,怎麼變得這般黑!&rdo;
袁安世無奈攤手,說著:&ldo;收了三日豆,豆萁尚未曬好,我先曬熟了。&rdo;
年少時,不用幹農活,只管讀書,所以養得一身白面板。可也不耐曬,一曬就紅,隔日就黑。
好好的讀書人,成了莊稼漢。
&ldo;二郎,是袁先生。&rdo;
阿易將人請進院中,他再不敢怠慢,到屋內喚莊揚。
莊揚還未出來,莊蘭先跑出來,仰頭看著袁安世,認了好會,才開心叫著:&ldo;真是袁先生!&rdo;
&ldo;阿蘭是吧,長高了。&rdo;
袁安世蹲下身,比著莊蘭個頭。
&ldo;嗯,我是阿蘭,他是阿平,這只是蛋餅。&rdo;
莊蘭介紹著身邊的人和動物。阿平過來行禮,他不似以前那般內向,會主動和人打招呼了。
&ldo;安世,你過來了。&rdo;
莊揚大步趕來,袁安世將他一把攬抱,兩人交情之好,流露於言表。
&ldo;我一大早聽得馬車聲,出來一看是易叟。易叟和我說啊,大郎成親了,要請我喝酒,我還以為發夢呢,想著大郎什麼時候回來了……&rdo;
袁安世跟隨莊揚進屋,他侃侃而談,看得出他十分高興。
這一日莊家數位客人前來,即有騎馬,也有趕牛車,也有架馬車,也有步行,院中熱熱鬧鬧,院外圍觀一群湊熱鬧的孩子。
午後,犬子在河畔割兔糙,見得一輛牛車停在半道,似乎是壞了。犬子多看了兩眼,不想駕馭牛車的漢子喊他:&ldo;小孩,拿麻繩來。&rdo;
漢子模樣兇惡,聲音更兇惡,要是其他孩子恐怕都嚇哭了。
犬子本不想理會他,但想他是莊家的客人。他回屋取來一團麻繩,過橋拿給漢子。
這是位絡腮青須的粗壯漢子,別著把破劍,身上胡亂套一件長袍,領子袖子都沒整理,邋裡邋遢。
原來是綁車衡的繩索斷了,難怪他停在半道上。
犬子站在一旁看他粗魯地扎捆衡木,聽老牛哞哞叫著。犬子偷看鬍鬚漢子一眼,發現他臉上有一處猙獰的刀疤。刀疤男子顯然察覺犬子的偷窺,他抬起頭對犬子吹鬍子瞪眼,雖然是兇暴樣子,又帶著幾分滑稽。犬子覺得他有些傻,嘴角微微勾起,笑了。
&ldo;小孩,你不怕我?&rdo;
&ldo;不怕,你是莊家客人。&rdo;
莊家人都很好,客人應該也不是壞人,何況他還能吃人不成?
兩人交談間,易叟趕來了,他遠遠喊著:&ldo;武亭長,可是車壞了?&rdo;
&ldo;還煩勞老叟過來,修好囉!&rdo;
武忠跳上牛車,趕著牛,慢慢慢慢朝莊家院子前去。
他離開時還不忘又瞪了犬子一眼,犬子學他樣子回瞪,他摸摸鬍子呵呵笑著,看起來也並不兇惡。
目送著牛車漢子離去,犬子想莊家大郎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客人,這人看著是位武夫,又像是位農民,說不定還是位商人呢。
第26章 西鼓山
莊宅深夜, 院中數盞燈火明亮, 莊秉和莊揚站在院門口恭送客人離去。
武亭長喝得伶仃大醉,摟著段廣宗說:&ldo;大郎啊, 你可得上我家喝喝酒, 明兒就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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