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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三層木質結構,絳紅實木建制,並不見精細雕鏤,卻透著北地獨有的大氣敞亮,一個精神氣十足的清秀跑堂搭著褡褳在門口迎來送往,熱鬧得好似完全沒有受到這霜雪天氣的影響。
&ldo;蘇二娘子許久不見,您這回來還是老位置?&rdo;馮三笑盈盈地迎上來,並不為蘇令蠻寬胖於常人的身材側目。
蘇令蠻丟了一粒碎銀:&ldo;二樓帶路。&rdo;
東望酒樓的一樓,為平日愛飲些小酒的市井小民常去之處,吳鎮等人自是不會與這等閒雜人混在一處。二樓則專為定州城有身份之人所設,至於三樓,在蘇令蠻有記憶起,便沒見人真正踏上去過。
據傳那裡,有天下最烈的美酒,最艷的美人。
‐‐就連定州太守,亦只能在二樓逗留。
按東望酒樓的規矩,三樓只招待兩種人,藝絕天下,或位尊極頂‐‐這藝,不單指文武之藝,醫術、調香、舞藝等等小道,亦囊括在內。而這位尊極頂的話一放出,更讓人覺得這掌櫃是痴心妄想,除開位尊九五的聖人,還有誰能稱位尊極頂?
據傳有一任定州太守不信邪,掀桌強登,最後卻不知為何悻悻而去,就此不了了之。
於是,便有人暗中揣測,這東望酒樓敢如此狂妄,背後必是有京畿的權貴撐腰。便城裡最橫的地痞流氓,也識趣地繞道而走。
蘇令蠻從來不信這三樓的美酒美人,權當掌櫃為自己貼金,但這不妨礙她喜歡酒樓的好酒好菜,來得勤,與馮三便也熟了,臺階被她踩得咯吱咯吱響,掩蓋住她低下去的聲音:
&ldo;小三兒,我鎮表哥在哪個廳?&rdo;
&ldo;鎮小郎君並未在雅座,今兒個,我東望來了一群京畿國子監儒生,說是要破一破這規矩,鎮小郎君與他同窗都在外間觀看。&rdo;馮三一臉與有榮焉。
蘇令蠻愣了愣:&ldo;你們酒樓的規矩,都傳到京畿去了?&rdo;連國子監儒生都上門踢館?這該有多閒?
馮三被她一臉的不信刺激了,忙解釋道:&ldo;可不?這大梁開國以來,可還有哪家酒樓有我東望的淵源?&rdo;
從古至今,不論是文人騷客,還是世家列族,都愛問個出處,酒樓界壽歲最長的東望酒樓,確實在大梁朝還是頭一份的,尤其是這規矩‐‐
大約這世上自命不凡之人都希望能搏一搏眼球的。
可惜,東望酒樓的掌櫃奇怪,不開連鎖,更不愛往長安洛陽這等繁華之地跑,只肯守著這北關,卻也正因這不同尋常商賈的風骨,倒讓各地有才藝之人一波一波的湧來。
即便如此,蘇令蠻仍覺得奇怪,不由問道:&ldo;東望自是不俗,可國子監人又如何會來這北疆之地?&rdo;
北疆距離長安何止萬裡,便乘上最速之舟,亦需半月。
而就連她那頑劣的庶弟都知曉,學不可一日懈怠。國子監裡那些,將來可都要為官做宰的,怎麼出得來到得了?
差異讓她幾乎忘了剛剛&ldo;捉jian&rdo;的勁頭,馮三神秘地笑了笑:&ldo;蘇二娘子,此事……便不是小三兒能說的了。&rdo;
兩人說話間,已經踏上了二樓。
酒樓佔地極廣,臨窗以各色屏風半隔出一間間雅座,窗外一頃碧波,街上遊人如織,端的是一副民生半景圖,地方通透敞亮,半攏屏風又保持了坐客一定的私密性,極受文人雅客的歡迎。另一頭,則是一座座封閉式花廳,若有私宴,必是閉門歡飲。
二樓正中,隆起一座離地一米的方形高臺。
當然,與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