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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自持,能將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但在看見顏以沐在他身邊留下的那些痕跡後,他發現,他再也做不到如從前一般的心如止水。
顏以沐把年鶴聲從高高在上的雲端里拉了下來,讓年鶴聲落俗成了甘心被情愛驅使的庸人,現在她又把他如草芥一般不留一絲情意的丟棄。
他怎麼可能再心如止水?
他該怨恨她的。
可他對她的喜歡是真的,鐘意是真的,思念是真的。
忘不了也是真的。
可再多的鐘意,再多的思念,也無法令她動容,重新回到他身邊。
少年初次動心的初戀,以這樣荒誕的形式,無疾而終。
香菸燃到盡頭,菸灰灑落一地。
“viktor,算了吧。”肖逸文沉默的又為他點燃一支,重複道:“這次就算了吧……”
在年鶴聲和顏以沐的這段感情之間,肖逸文勸年鶴聲所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算了吧。
從你身邊逃開的人,再也不願和你有任何牽扯的人,狠心將你拋棄,連隻言片語都不肯留給你的人,你又何須為她勞神費力,渾渾噩噩,讓自己變得不再像自己?
點燃的香菸遞到年鶴聲指尖,他注視著那點微弱的火星,菸草的氣味慢慢蓋過他身上的氣息。
年鶴聲,好聞。
年鶴聲徒手捏滅菸頭的那點火星,青霧繚繞,將他凌厲輪廓都變得朦朧。
肖逸文聽見他低聲喃喃:“她不喜歡……”
申請英國的大學,拒絕了身邊所有人善意的提醒和警示,一意孤行的離開國內的保護圈,奔赴異國。
年鶴聲做了一個最不像年鶴聲會做的決定。
港城的冬天不落雪,但英國卻一到冬天就大雪紛飛。
康河結了冰,劍橋大學的屋簷上裹滿霜雪,白茫茫一片。
來到英國後,年鶴聲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顏以沐。
他知曉自己如今深陷在何等岌岌可危的境地,所以他竭力的阻斷和她產生任何聯絡的可能。
顏以沐不知道他的存在。
劍橋郡與倫敦相隔六十英里,只要他不主動去找她,直到她四年後大學畢業回國,她也不會發現年鶴聲的存在。
可人本身就是一種複雜的生物,既想保護她不受牽連,但心底的理智卻又被對她的思念所侵蝕,不得安寧。
六十英里,不短不長。
只要他們在同一片國度,即便他不主動走出他的範疇,但他們或許仍舊會有相見的可能。
年鶴聲不願拆穿自己腦子裡那些荒謬的僥倖,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的的確確就是如此矛盾又可笑。
今日的劍橋郡又是大雪紛飛。
年鶴聲穿著黑色風衣行走在雪中,氣溫太低,鏡片上起了一層薄霧。
校園裡的一對大學生情侶匆匆從他眼前走過,女孩凍的鼻尖通紅,男孩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為她擋住風雪,把女孩的手放進自己的衣袋裡。
溫馨又普通的一幕,無端的讓他又想起顏以沐。
她是南方霧城人,霧城極少落雪,後來上初中到了羊城,更是與雪這一詞八竿子打不著。
可她很怕冷。
每到秋冬換季,即便在校服外套裡穿上一件粉色的貼身薄毛衣,握住她手時的溫度仍舊很冷。
在不落雪的廣東都還怕冷的她,要如何一個人抵禦英國的風雪?
她或許會生病,或許會感冒,或許還會發高燒。
在舉目無親的異國他鄉,他的女孩或許一個人正蜷在小小的床上難受的無聲落淚。
太多個或許短短數秒內全都湧入年鶴聲的腦海,剋制、冷靜、理智都被他不管不顧的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