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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彷彿感覺自己已經把所有的陰暗心思都在柳泉面前吐露了出來、不可能再在她面前出更大的醜了——也可能是因為他在這裡的“新選組”裡的處境變得更糟了——山南來“浮船”的次數愈來愈頻繁,在這裡逗留的時間也更久了。
柳泉依然有時白天會出去查探情報,但彙集到她手中的情報無一例外地,都在證實著她最初的判斷這個時代會出問題的最大可能,就是“山南脫走”事件。
更不要說新選組員差不多應該都是真實的歷史人物——柳泉曾經化裝在街頭接近過那些負責巡查的隊士和幹部,甚至包括沖田、齋藤、永倉等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和她印象裡曾經長期作為同伴相處的那些人們不相符的長相,甚至性格方面看上去也有區別。
唯一例外的,就是山南。
山南也曾經如實告知她,他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他說,灰飛煙滅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身體變得很輕,像羽毛一樣飄到了半空;飄蕩的過程中,意識就漸漸消失了,像是要融入到一團白光中去。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隱約又有了一丁點感覺,就彷彿是漂浮的意識重新開始凝結,然後下墜,下墜……最終砰地一聲落到了地上,他猛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覺自己是在壬生村的屯所房間裡。
他說,他走出門去,一路上碰到了很多面目陌生的人,可是很奇怪地,他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那些面孔,腦海裡卻將每一張面孔與人名甚至事蹟都對上了;這個人是近藤,這個人是土方,這個人是總司……
當他看到某個人的時候,腦海裡還有與之相關的一切事情的記憶。比如他看到總司的時候,想起在為了慶賀近藤作為四代目繼承試衛館的襲名之戰中,他和總司分到了不同的兩隊;他還記得土方、永倉、原田、平助等人都跟他一起分在紅隊,起初紅隊所向披靡,他也十分活躍,但最終是後來去協助白隊的總司一招“平青眼”敲碎了他前額上綁著的粗陶盞,又讓白隊僅剩的大將——土方的姐夫佐藤彥五郎——纏住土方,然後自己直取紅隊本陣,率領白隊取得了最終勝利。
這一戰在他從前的印象裡並不是這麼進行的,但並不妨礙他在這個世界裡的腦海中被灌入這種記憶。這就好像——他自從醒來之後就完取代了那個真正的“山南敬助”而活下去一樣,其他人也從未對他的身份來歷產生過疑心;甚至是這個世界裡的“土方歲三”——那個彷彿除了完信任近藤之外對其他人都會保有一絲警惕之心的人,也從未懷疑過他並不是自己所熟識的那個“山南敬助”。
可是那個土方與他曾經熟悉的土方並不相同,他更聰明也更狠得下心;在山南看來,這個世界的“土方歲三”其實更配得上“鬼之副長”這個稱呼,因為他真的能夠為了新選組化身為惡鬼——但這同時也就代表著山南跟他的相處遠沒有上個世界那麼坦率融洽,他們作為新選組的總長和副長,好像不知何時開始就總是在相互博弈,彼此試探對方的底線,直到大家的意見不合終於成為隱形的裂痕,山南煽動了永倉、原田、齋藤、島田魁、葛山武八郎等人向會津藩聯名遞上了建白書,激怒了土方為止。
他們在建白書裡將他們與近藤之間的分歧列明得清清楚楚,本來是希望會津藩作為居中調停的權威勢力,能讓近藤引起重視,進而讓手段愈來愈強硬的土方也開始正視同伴之間的裂痕這個問題;結果會津藩卻採用了和稀泥的態度,雖然會津藩主、京都守護職松平容保公同時召見了近藤和遞交建白書的幾個人,最後他們的確也如了容保公的願,彼此作出了誠懇溝通的大和解態度,但是土方卻好像被這件事激怒了。
他覺得他無比尊敬並拼死維護的近藤君的威信被他們挑釁了,但近藤君現在是大將,假如一位大將總是不時被部下挑戰權威、質疑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