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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帝辛,拓土封疆,設都天平,分封諸王。」
「西蠻東夷,不敢迨遑,鑄鼎而立,且頌且唱……」
坐席四下的幼童們朗朗歌唱,這聲音隨著季風飄蕩,越過大山,飄過東洋,傳頌著辛王朝的威望。
常嵐安靜的坐得筆直,就像一個長年習武的將軍,好像和身後那些嘰嘰喳喳的婦人們不在一個世界,她今年已二十一歲,天平城裡這般大的姑娘早已當了娘,若不是與她訂親的將軍府出了事故,她今天可能還坐不上這首席,常嵐相信身後的些婦人的茶餘話題中,一定少不了自己的故事。
所以當她的女奴告訴她烈武王夫人染了寒病不能出席時,常嵐的心裡笑了。
「請問這裡有人嗎?」
常嵐回頭,只見一個女子掛著不好意思的微笑問著自己,那女人很高,五官立體,星目劍眉,眸子透著一汪碧藍,一看就是來自西方的蠻人,但是這蠻人可真漂亮,常嵐所認識的公卿之女中,竟無一人是這樣的大氣之美。
「坐吧,反正此處無人。」常嵐客氣說道,但對於這張陌生的臉,常嵐倒有些興趣,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女人一身玄衣,腿上穿著蠻袴,腰上別著一把彎刀,坐下時只將袴邊拍於襠下,常嵐在宮中見過蠻人的舞姬,可是這樣體面的坐在祭典之中的,還是第一個。
常嵐注意到那女人的衣裳質地十分昂貴,用得極上等的綢子,只是那織樣卻是五年前的款式了,衣袖與領口上隱約可見紅線織出的鳥紋。各國諸侯皆有家徽,天子家是龍,而這符國姜氏則用的玄鳥,常嵐再一次審視著眼前的女人,這張臉,其實她在五年前見過。
那年常嵐十五歲,與眾公子們在書房上課,作為書房裡唯一的女子,她卻總是勝各兄弟一籌,自然總招來嫌棄,課後唯常嵐主動留下向授課的夫子,問:男人所行之事,為何女人不可為?夫子不答,只讓常嵐留下抄《女德》,而當她離開書房時恰逢承天殿散了早朝,或許是早朝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女人,所以才能讓她記住這張臉,她看見眼前這個女人一身玄色蠻服,正與丞相併肩而行,氣宇軒昂,不卑不亢。
「符王姜青鸞,荒淫無度、不保社稷,乃是符國立國八百年來最大的昏君!」之後丞相對好奇的常嵐如是說道:「女子還當遠離廟堂。」
至於這符王如何荒淫無度、又如何不保社稷常嵐自然有了耳聞,只是姜青鸞不久之後便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這位符王也從常嵐的記憶裡變得越發的模糊,只是沒想到這傳說中的昏君今天與自己共坐一席,說來也是諷刺,有機會得到天下的人不珍惜,而有心社稷的自己卻只能屈身這西南一隅。
「姜青鸞。」
許是發現了常嵐的目光,姜青鸞反倒主動起來,她將手貼在自己胸前,微微躬身,那是蠻符的禮儀。
常嵐含首,就算對於這位女王的詆毀傳上了天,她對姜青鸞的印象始終是那年承天殿外她意氣風發的樣子,今日一見,那股凌厲的氣質沒了,反而卻讓人如沐春風,但這種和煦又讓常嵐覺得少了些什麼。
「常嵐。」
「敢問是哪位公卿之女?」既是常姓,那一定是公家小姐了。
常嵐只知道姜青鸞深居簡出,卻不知她孤落寡聞到了如此地步,想想也是,這位廢王雖是屈居大司寇府中,實則是大辛的一枚棋子,若有一天想對符國動手,有這位符王在手也是出師有名,今姜青鸞被放了出來,怕也只是因為十六路諸侯唯獨符國未出有出使。
「家父臨安君。」常嵐答道,隆光帝登基之前封地臨安縣,也被稱作臨安君。
姜青鸞垂目,一副認真回憶的樣子,忽然像一個辛國人一樣揖手行禮,說道:「臨安君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
女奴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