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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花圃處,蘇芽突然頓步,“我懂了!”
沈淮:“你懂什麼了?”
蘇芽回頭,嚴肅地道:“所以趙氏手上確實是有你的把柄,那個殘了腿的沈沅,還有你父親身上的傷,都是證據,而你手上卻沒有他們逼死婆母的罪證!”
沈淮沒有否認。
蘇芽便開始蹙眉煩惱:“難怪你見面就要敲打他們,她都敢揹著你悄悄跟漕督家議親了,可見心性不穩!”
她神色間露出一種決然,抬頭問道:“敲打得可還夠?你將那些首飾送回去,若是管用的時日不夠長怎麼辦?”
沈淮失笑,那自然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這丫頭一副惡女的樣子,瞧著甚是可親,“若是不夠,你難道還要去動手麼?”
蘇芽乾脆地道:“也不是不行!”
有人相護的感覺再次愉悅了沈淮,他舒展眉眼,抬手揉了揉蘇芽的頭。一勞永逸的方式只有一種,他怎捨得讓她髒了手?
“哎!你又揉我頭!”蘇芽嘟著嘴兒抗議,拍掉他的手。
清脆的巴掌聲無比悅耳,沈淮摸摸自己的手背,笑彎了眼睛:“我不死,便有用。”
想了想,他又慢吞吞地補充道:“況且,沈家寄望的前程並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我父親和趙氏的小兒沈泗身上,所以她們吞下當年真相,對外絕口不提的原因,不僅是因為怕我,也是怕害了他們自己——後者更甚於前者,以仕途而言,這件家醜足以毀了沈家當官的路。”
蘇芽領悟其中利害,不由感慨:“……他們倒是確實將這件秘密藏得很好。”
沈淮牽著她重新往前走,“只是為官之道,單隻沒有醜聞還不夠,更要有些氣運和本事。父親和沈泗的資質平凡,為專心應試,父親中舉後索性舉家搬到京城備考。我登科那年,父親也掛尾上榜,託太后的福氣留京任職,沈泗過了童試,如今也是秀才了。”
嗯,很好,父子同登科,光芒都讓名為榜眼實則狀元的兒子給搶了,當老子的幾多憋屈?還有那個沈家三子沈泗,今年也是十七歲了,正是當年沈淮登科的年紀,卻仍是個秀才身。
這一比較,蘇芽只能說兩個字:“嘖嘖。”
她盤算完畢,頗覺欣慰,又問道:“那個殘了的呢?”
“沈沅讀書比他們有悟性,如今由趙氏安排著,約莫已是個合格的賬房的水平了。”
“哈!”蘇芽痛快地笑出來,“老天有眼。”又想到那些人畢竟還是沈淮的家人,即便沈淮不認,可自己畢竟還是待入門的,不好笑得太囂張,於是趕忙輕咳一聲,收了笑意。
沈淮從鼻孔裡哼了聲,斜睨她一眼,“想笑就笑罷,我與他們彼此都未將對方視為親人,在人前也就勉強做個面子功夫,你可能還不知道——我那醉心蠅營的父親之所以盼著我早死,還因為他覺得我壓制了他的氣運,以至於他懷才不遇,是以心中甚是恨我。”
蘇芽聽過他父子對峙,想到沈父詛咒沈淮的話,心裡又是難受,又是覺得人心不足:“他都留京了,如今已是從五品,運氣已比同科許多人好得太多了吧?還覺得被壓制?”
“本朝授官由來多有破格之舉,遠的不說,僅是當今皇上的手中,就不知破格提拔了多少平民秀士,”沈淮似是並不以沈父心思為異,平淡地道:“父親苦讀多年,自視甚高,為前程更是格外珍惜羽毛,本來登科後又遇上太后的這層關係,他確實是可以飛得更高一些。如今沒達成,他要為自己的失落找個替罪羊,也沒什麼奇怪的。”
“……那,是太后覺得不行?”蘇芽好奇道:“可是,話本里多有例子:皇家爭儲,本來就是要扶植手下勢力,安排親近官員的。”
沈淮哼笑道:“懂得還不少。”
蘇芽挺了挺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