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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滿是羨慕。
她沒興趣也沒功夫去艷羨這些投了個好胎的家生子,她還要趕著去替煙芝姐姐倒洗腳水呢,便只是問了一句:「那我們這些從外頭買來的就做不成大丫鬟了嗎?」
阿木擺了擺手,「嗨呀」了一聲:「也不是全然不行……要麼,立個大功,讓主子記下你喜歡你;要麼……」才十歲的女孩面上浮現出一個隱秘的笑容:「被府裡的哥兒看上,討了你去。」
是了,通房丫鬟,可不就是大丫鬟嗎?甚至比大丫鬟還要高出了一等去呢。
她當時沒說話,只是應和了一聲便匆匆忙忙地出去打水了,可這話卻是暗暗記在了心底。
大功哪有那麼好立?還是第二條路好走點,左右府裡這些小廝什麼的她也看不上,還是大丫鬟那更大的屋子和更漂亮的衣裳首飾比較合她心意,何況公子們的氣質與學識自然也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只是需要她的品貌端正些個。
而這正是她所擁有的。
彼時的她年紀尚小,思慮也不能夠周到至極,還沒有考慮到做了通房丫頭,若是碰上那愛折磨人的主母或是脾性乖張的公子哥兒該如何是好,只一心一意地等著她的機會。
機會自然來了。
十四歲的時候,她已經是在三太太屋裡負責鋪床疊被、提膳捧盂的二等丫鬟了。時不時地在三太太跟前晃來晃去,那已然隱隱約約顯出幾分窈窕的身段和清秀淨麗的面容便也一點點入了三太太的眼。
於是那一日,三太太放下手中只抿了一口的茶盞,對旁邊的蔡媽媽道:「這孩子在我屋裡伺候也有些年頭了,看著是個乖巧懂事的,便撥給舟哥兒吧。」
蔡媽媽笑著應是。
她面上懵懵懂懂的,心裡卻是一陣一陣的喜悅像泉水噴湧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出來,直淌得她四肢百骸都有些發抖,還帶著幾分不真實的目眩感——她還什麼都沒做呢,竟然就有了這等天降餡餅的大好事!
強忍下心中的喜悅,她規規矩矩地上前應了是,隨後便跟著蔡媽媽走了。
她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讓自己落到那等被餡餅砸死的愚蠢境地裡。之後的日子裡,她更是恭謹小心,每一次邁步、每一次說話,都要仔細思量再三,絕不肯讓自己出半點差錯。且不說梳妝打扮這樣的尋常技藝,就連跟著蔡媽媽學那些如何伺候討好男子的本事的時候,她都是萬分認真的。
便也引得蔡媽媽偶爾也肯教一教她曲藝歌技之事。
終於,等她到了十五歲,蔡媽媽把她引給了三太太的長子,顧家三公子,顧辭舟。
星垂曠夜,簷下的細布燈籠在晚風裡一搖一晃的,光影也如水波般一陣又一陣地蕩漾。早春的天氣還有些涼,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裳,細白的指節攥著襟口,微微發緊。
裡頭只穿了件小衣。
抬步上臺階,走到門口蔡媽媽就停下了腳步。她想邁進去,又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蔡媽媽——蔡媽媽便從後面推了她一把。
「進去啊,進去啊。」蔡媽媽催著,勸著,面上的皺紋裡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她把襟口攥得更緊,胡亂點了個頭,轉身進去了。
裡頭點著幾隻蠟燭,不多,光線便也曖昧。最裡頭的床榻上臥著個小公子,只有十三歲。
於是她便以為他應當還是個小孩兒模樣。
等真的進了屋,穿過了那些門洞與幔帳,她才發現原來不是。顧三公子雖然只有十三歲,可身量已然高挑,與尋常男子無異,甚至隱約彷彿還要更高上幾分。只是眉眼間還有稚氣未脫。
看見她來,他也沒什麼期待或是緊張的反應,大大方方一指床榻:「坐。」
接著便開始與她閒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