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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明看不得這個,越看越難受,他想緩和一下這樣的悲傷氣氛,不然接下來的話沒法進行。
&ldo;老人家,別太難過,你經歷的事一定比我們多,所以看開些,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的活才是。&rdo;
老人點頭。
宗明說:&ldo;我是想來看看何玲曾經住過的地方,何玲性格開朗,人緣好,所以看看她生前住過的地方對我們也是安慰。&rdo;
這話讓老人動容,馬上領著宗明來到最東面的一個房間,推開門說:&ldo;這是何玲的房間,從小就住在這裡,屋裡所有的物品擺放還是原來的樣子,我沒動過,每次她回來還是住在這間屋裡。&rdo;
宗明走進屋環視著這間不大的居所,耳邊老人還在說:&ldo;每次看到這個房間,就像她還在一樣,就像她沒走,沒準兒哪天就又回來了……&rdo;
房間收拾的很整潔,一張單人床上鋪著帶有鮮艷花紋的床單,正對臥室的牆上掛著一副女性人體的藝術畫作,畫上的女性全/裸線條柔美黯淡。
在另一個牆面也掛著一副性感女性的暴露圖片,宗明想,這是女孩的房間嗎?無疑是!艷麗的色調不言而喻是個性格外向的女孩兒房間,但牆上的兩幅畫讓宗明遐思,多半女孩子會在自己的房間裡貼上一副男性帥哥圖片,可是這個房間的第一視覺效果就是滿眼的鮮艷和女性的身體,宗明再一次斷定何玲的性向,她也許真就是一個女同。
床邊一張小桌,桌上也鋪了一張色調張揚的畫格桌布,小桌上方的牆面有一扇不大的小窗正對著外面的風景。
&ldo;何玲這孩子從小就喜歡鮮艷的顏色,這床單就是她最喜歡的一個,她還喜歡畫畫,小時候她就一直坐在那張桌子旁畫畫寫作業……&rdo;老人回味著過去。
宗明走到桌子前從那扇小窗望出去,外面是一道蒼黃的風景,像是正對著另一戶人家的後院,滿院子雜草重生,繁亂蒼涼,在這個初冬的季節裡這景象更讓人感到一絲悲涼。
宗明無意識的盯著這道風景,想像曾有個鮮活的生命、一個活潑的女孩兒常常從這個窗戶望向外面世界的情景,然而這個景象以後不會再有了。
窗外蒼茫荒木的景色裡一棵大槐樹映入宗明的視線,這棵槐樹正對院落的中央,像是生長了很多年,樹幹粗壯,枝椏茂密,在初冬的寒風裡搖曳晃動著枝節,一陣風吹過,從婆娑的枝幹間嘩啦啦的飄落一群幹黃的殘葉,落到荒草叢生的院落,更是有種淒迷荒蕪的蒼惋與寥落。
宗明盯著這顆老槐樹,想像它夏季的樣子,枝葉繁茂蔥蘢,蟬叫轟耳,健拔蒼勁。
忽然宗明響起尹夢怡曾不止一次敘述過的夢境:我總夢見一棵老槐樹……在黑暗裡像魔鬼的爪子伸出手臂……黑壓壓的狂風,吹得大樹搖晃著發出呼嘯聲,很恐怖的聲音……有棵老槐樹被風吹得搖動著枝幹,張牙舞爪像垂死的魔鬼掙扎著狂叫,它的樹根像要被風連根拔起,我怕……趕緊逃……
宗明看著槐樹想:這槐樹有什麼可怕的?為什麼總會夢見槐樹?
宗明不自覺的問老人:&ldo;這個後院是你們家的嗎?怎麼這麼荒涼也不修整一下?&rdo;
老人回答:&ldo;那不是我們家,那是另一戶人家的,那戶人家很多年前就搬走了,再沒回來過,那房子就那麼閒著……&rdo;
宗明再次看向那個破落的院落,有種深蒙意遠的悲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