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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裡一片黑暗,廚房門敞開著一巴掌大的縫,淡黃色的光柱從門內溢位來,安靜而祥和。透過門縫,可以看見田野帶著圍裙,拿著湯勺調湯的身影。
我扶著牆走過去,正要推門,頭皮忽然一麻,手僵在了半空。
就在田野手邊的菜板上,幾條蚯蚓和幾隻白嫩嫩的蟲子正激烈地扭動著身軀,另外還有幾隻其他品種的活蟲子。片刻田野放下湯勺拿起刀,捉住一隻想逃跑的黑漆漆甲殼蟲,手起刀落,麻利地將甲殼蟲剁成了稀泥。然後又依次抓過其他蟲子剁成了稀泥。最後用菜刀剷起這堆蟲泥,扔進了開得翻來覆去的湯鍋。
整個過程他眼裡的神情極其安靜,就跟往常一樣,好象剛剛他剁的不是蟲子,而是牛羊肉什麼的。我看著他盛了一碗黑油油的蟲子湯,端著朝門走來。立刻撒腿跑出飯廳,躲進了旁邊的房間。
“白霖,我給你熬了碗感冒藥……白霖?”
見他發現我不在屋子裡,躲在門後的我幾乎是拔腿就往外面衝,酸澀的感覺堵住了喉嚨。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曾經的愛人要這麼整我。
兩場真真假假的夢,房子裡莫名其妙的飽嗝聲,桌子下的男人,田野的催眠術,還有田野想讓我喝的蟲子湯……
太多疑問來不及多想,我只知道這事一定跟田野有關,我必須離開這。
踩著軟綿綿的地面衝到門外,田野已發現了我的蹤影。
“白霖,別走。”
我沒理會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跑,衝出大門時,他突然提高了聲調央求:“白霖,求你!”
忍不住停下腳步扭過頭,藉著昏暗的星光看到他暗紅的身影呆呆地立在別墅門口,煢煢孑立的感覺,心尖突然軟了一下。正想責問他,眼光突然瞥到他手上的碗,怒火猛地湧上心頭,咬咬牙深一腳淺一腳地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15、第八章
一直住在城裡,在我的印象裡黑夜是模糊的。不管是夜半三更還是黎明前夕,通天都瀰漫著模糊的光,就算在沒有路燈的地方也能看清周圍的環境。但這個村裡沒有路燈,夜晚黑得像一汪墨池,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只能靠淡淡的幾點星光辨別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在狹窄的田埂上。
可夜實在太黑了,我的腳又發虛發軟,幾乎不聽我使喚。走了沒多遠,腳下被土坷垃一絆,雖然竭力穩住身體,但左腳腳踝處一陣火燒火燎的痛。像被澆了水泥似的,腳脖子很快就硬得動不了。
“哎呦。”我尖叫一聲,低頭瞬間眼淚撲哧哧就掉下來了,止也止不住。
腳疼還能忍,但我真的好餓,頭又暈又痛,比暈車還難受。身體一陣熱一陣涼,後背呼呼冒著冷汗。視線也模模糊糊的,有許多亮晶晶的小星星在我眼前飛。
儘管很難受,還是得往前面走。想著變得怪異的田野和這兩天的事,也許還有些其他事,我一邊掉著眼淚一邊一瘸一拐地往前挪。可村子真遠啊,挪了半天還沒看見人家,四周只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
終於,前面出現了一點昏黃的亮光。心中一陣狂喜,一激動右腳踏空,一個狗趴摔倒在地。然後疼得半天沒喘過氣,咬著牙坐起身,我聽見一些低低的抽泣聲從我的鼻子裡響了出來。
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動不了了,看見光亮我也動不了了。
朦朧中,那點昏黃的亮光漸漸變大,平穩地朝我的方向移來。
我坐在原地沒動彈,舌頭本能將唇邊帶著鹹味的淚珠兒捲了進去,哭泣聲不由自主地慢慢停止了。
不一會兒,亮光後多了一抹人影。人影慢慢靠近,到我十步遠的距離時,我終於看清了來人。
是墨九,他左手拿著一把式樣古老的鮮紅油紙傘,右手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