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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望皺眉,「西淵?你聽誰說的?」
「自是聽探子說的,他們的訊息多靈通,您也知道。」
南望的眉頭皺得愈發深了。三年前與西淵的那場惡戰她從未忘記,雖然最後北顧將西淵摧得元氣大傷,可西淵這個大國的氣數卻未盡。
如今西淵的人重新踏上了東源,邊境的民心已被動搖,若他們再找機會與北溟聯手……南望不敢再想。
葉舟從前教導她:「對敵國的侵略者自是不用手下留情,可若有內戰,大家怎麼說都有著相同的血脈,應儘量避免損傷。」南望點頭稱是。葉舟莞爾,又問:「但倘若有人與敵國勾結,你又當如何?」
「大將軍,眼下該當如何?」營長又在面前催促。
這次若不打,往下的日子便不好過了。西淵那邊也會覺得她這個大將軍太過優柔寡斷,更加放肆。
南望深吸一口氣,「既已成了叛徒,便和我東源再無半點關係。殺就是了。」冰冷的眼神和語氣與彼時重疊,絲毫沒有改變。這是她發自內心的想法,也是令葉舟滿意的答案。
南望既發了話,士兵們自是不用再忍著,提起刀劍便沖入那群暴民之中。
清風劍帶著一陣虎嘯出了鞘,直接深刺敵陣中。南望在打仗時從來都是最狠最不要命的那一個,在他們家葉啟是這樣,葉舟是這樣,教出來的她自然也是這樣。
本是艷陽高照的天,卻在他們開打後不久就下起了瓢潑大雨。清風劍上沾滿的血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虎眼的紅光卻愈發的烈。南望知道這已不僅是一把劍,它化成了一隻渴血的猛獸,張牙舞爪地要吞噬這群逆賊。
「我原以為這把劍隨的是你的性子,現在看來,它倒與我合拍。」南望輕聲道。說罷隨手抹去臉上的水,提著劍又迎了上去。大雨淋得她清醒了不少,在敵陣中穿梭就更是自如。
廝殺了半日,南望在閃避的空隙掃了眼周圍的人,見暴民們皆是越戰越勇,想來許是對葉蕭懿的怨念深了,加上西淵那邊的挑唆才至於如此。
南望生怕自己手下的兵勁頭不足敗下陣來,想了想,便假裝不留神,給纏著她的對手抓住了一個破綻,那人自是一刀捅了過來,正中她的左肩。
「大將軍!」在南望近處計程車兵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擔憂地喊出聲。他這一喊,其餘的人也都注意到南望受了傷。暴民們想趁機擒住南望,而這些士兵自是要死死護著她,揮出的刀劍也變得決斷了起來,這收尾倒是很利落。
入夜,君遷到南望的帳子裡給她療傷。正纏紗布時,君遷突然道:「大將軍實在用心良苦。」
南望本是懶懶地癱坐在椅子上打盹兒,聞言抬眼問:「什麼?」
君遷便笑,「這傷口的深度把握得極好,看起來雖是重創,實際卻並未傷及筋骨。為振士氣,您還真是委屈自己了。」
「管用就行,還談什麼委不委屈的。」南望輕描淡寫。
在此之前,君遷只覺得這大將軍有些家子氣。軍營裡的人看傷時都直接脫個乾淨,只有他還堅持穿著衣服。就像這肩傷,即使血都往下流了不少,他也只肯把袖子扒拉下來露出肩膀,只說自己回頭再收拾,也不知害羞個什麼勁兒。
且君遷早發現這位將軍的骨架子要比其他人些,卻只當是瘦弱。僅有的那一絲懷疑,他不敢往深了想,怕被降了死罪。
可今日見將軍他如此果斷地挨刀子,還算準了刀刺入的深度,包紮時也不見喊疼,姑娘家怕是很難做到,是以君遷也將僅有的那一絲懷疑打消了。
然而,葉君遷退出去後,幾滴淚便自南望眼裡滾落。她本想趴到桌上哭,結果一動就扯到了傷口,又叫她哭得更厲害了。
或許是太疼了。
又或許是她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