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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合。原因很簡單。我們兩個估計都從她那裡聽說了不少姓封的事蹟。可你知不知道,封雅頌是她的芳鄰?”
楚求是沉默了。
“做生意死纏爛打最沒勁。我看做人也是這樣。以後我不會再給她打電話。”
“好。”鐘有初正要掛電話,楚求是道:“現在聊聊你吧。百家信倒了,你怎麼打算?”
“暫時還在放假。”
“這幾年來聞先生一直在歐洲工作。”楚求是說了一個風投公司的名字,“你聽說過沒有?他們決定在格陵開拓業務,任命了第一屆執行董事。他要回來了。”
十一月六日。
他將車停在堤邊,下來看風景。
雲澤之所以叫做雲澤,是因為這座城建在數百個大大小小的湖上,水天一色,無邊無際,浪漫到了極致。因為氣候,溫度和溼度的恰到好處,黃昏,夕陽,晚霞,湖面的色調在初秋時達到最和諧的狀態,現在堤上仍有三三兩兩的攝影愛好者,架起了照相機,企圖將這美景記錄一二。
她總說這種人是最傻的,帶一雙眼睛就夠了,還用這些三腳架幹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來雲澤,第一次看到她曾描述過的黃昏。天地間一片溫暖的金黃帶著緋紅。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在她口中這美景會令人安心。
當你看見窗下的檯燈亮起,便永遠知道有個人在等你回來。當你看到雲澤的黃昏,便永遠知道有座城在等你回來。
他遠遠地看著她騎著腳踏車沿著堤岸一路過來。她挽著頭髮,穿得很隨便,穿著灰色的套衫,灰色的運動褲,車筐裡一堆五顏六色的塑膠袋和報紙。
她突然左腳撐地停下,從那堆塑膠袋裡翻出手機,看了看,一邊發簡訊一邊抓著脖子。
“鐘有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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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澤稀土私有化一案引起了聞柏楨所代表銀行的注意。在各大銀行紛紛收緊借貸的同時,他們卻很有興趣注入一筆資金來獲取利益。因此,聞柏楨親身到雲澤與繆盛夏洽談。恰巧這一天又是葉月賓的忌日。他先去靈前聊作祭奠,沒想到回來的路上與鐘有初不期而遇。
他喊她的名字,永遠都擺脫不了嚴厲的口吻,自來的一種老師威儀,要讓學生感到心虛,知道自己再刁鑽蠻橫,一道緊箍咒就會翻不動筋斗雲。
前輪歪了一下,但她還是停在了這個穿手工傑尼亞西服的男人面前。
“聞先生?”
中國語言博大精深,先生二字含義無窮。她原本已經要衝口問出“你怎麼在這裡”,但始終忍住。聞柏楨與四年前不同的不僅僅是一副眼鏡,還有鏡片後的目光。他以挑剔的目光掃過她不環保的塑膠袋,泛油光的鼻翼,過長的指甲,隨便的穿著,邋遢的運動鞋。
什麼都不說就已經是千言萬語。什麼都不做就已經隔著千山萬壑。
“你就這副模樣去見你母親。”
鐘有初愕然:“那花束,是你?”
聞柏楨微微頷首:“看來我們兩個錯過了。又在這裡遇到。”
雲澤的風俗,自殺者的忌日不可拜。但他們兩個都是百無禁忌,前後腳去拜祭。
鐘有初只能乾巴巴說一句:“有心。”
“先生先到,也是應該。”
局面一時微妙。未曾說過珍重的告別,哪來重逢時的安好?千頭萬緒,都只能閉口不提。
一輛摩托車呼嘯而過,上面載著一家三口,被父母夾在中間的小孩子牽著一隻喜羊羊造型的氣球。氣球脫手,向上飛去。鐘有初凝視著它,直到它變作晚霞上的一顆痣。她揉了揉發酸發痛的眼睛,多少客套話此時想起也已經沒有意義。
“你的脖子。”聞柏楨突然道,“沒有以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