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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平淡的週六午後,成束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溫暖恬靜,纖長的睫毛輕顫,打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沈攸寧就這麼看出神了,他突然想到甜品店醒目的招牌,澄紅的宣傳單,色同餘暉的燈,都和此時唐諾身上的顏色一模一樣。那是一個巨大的光圈,籠罩著唐諾的渾然不知,剋制著沈攸寧的萬次心動。
「有沒有人說過,你……有些像外國人。」沈攸寧突然說道。
「不常有。」
唐諾嚥下口中的東西,小幅搖頭。
「你是混血嗎?」他接著問。
「可能是吧。」他接著答。
這樣的回答太不同尋常了,沈攸寧沒懂唐諾的意思,卻察覺對方語氣低沉。
「我爸爸應該是白人,但是從出生起,我就沒見過他,媽媽也很少提,所以,我不太清楚。」
原來是這樣。或者真的毫無印象,或者有什麼不愉快的回憶,可見唐諾並不願聊起父親,沈攸寧便迅速轉移了話題。
「媽媽是中國人吧?」
「嗯。」
唐諾一邊應聲,一邊把剩下的半個紅薯包好,重新握在手心。
「那媽媽在b市嗎?還是和你一起過來了?」
「她之前一直在老家。」
唐諾只說了一半,還有半句像是哽在了喉嚨,沈攸寧意識到氣氛不對,剛準備聊些別的,卻聽唐諾幾不可聞地說道:
「她半年前,過世了。」
沈攸寧料到是難言之隱,但是沒想到實情如此殘酷,他無從補救,條件反射道:「對不起,小諾,我不是故意——」
「沒事的攸寧哥,我知道的。」
唐諾從未打斷過沈攸寧說話,這是頭一回。
他佯裝無事發生,低頭把垃圾歸攏到一個袋子,他欺騙自己,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話題,為何要沈攸寧向他道歉。
此刻,他並不想被憐憫。
時間過了很久,車裡都沒有人再說話。最後還是唐諾先開口,問沈攸寧需要不需要扔垃圾。
沈攸寧說我和你一起下去,區區二三十米的路,他講的話比開車來時都多。
「店裡有紅薯味的蛋糕嗎?」沈攸寧沒來頭地問。
「目前還沒有。」
「可以弄個新品,冬日限定,肯定很多人喜歡。」
「好,我會試試的。」
「我不太吃甜食,但是紅薯熱量低,減脂利器。」
「我們公司的食堂重油重鹽,吃一星期胖五斤。」
「改天我帶你嘗嘗吧,你這麼瘦,適合你。」
沈攸寧一向健談,此刻卻自亂陣腳,從紅薯蛋糕到單位食堂,幾句話聊得驢唇不對馬嘴。
一面不想讓對方傷心,一面自己的心卻擰得酸,當下的唐諾就像一顆洋蔥,表面都是雲淡風輕,剝一層,是失落,再剝一層,是難過,最後剩下的,可能是他不得而知,卻無盡的哀痛。
回去的路上,沈攸寧開啟了廣播電臺,試圖驅散車裡暗藏的陰霾。
唐諾比剛才好一些了,他不再強行自己維持無所謂的狀態,自然地放鬆下來,時而會被路邊的景色吸引目光,時而會指著幾個獨特的建築向沈攸寧詢問。
等紅燈的功夫,唐諾看了眼時間,沈攸寧順勢說道:「你平時休息嗎?還是每天都上班?」
「累的時候會休息,不累的時候就一直去店裡。」
事實上,一個多月以來,唐諾只休息過這半天,缺少生活的日子,他已經習慣了。
「我前陣子天天加班,幾乎不怎麼休息,人都憋傻了,現在專案完工了,報復性娛樂。」
沈攸寧單手打著方向盤,餘光觀察唐諾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