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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白狼被殺了，大家都被殺了，他們都沒能活下來……只有我。”葛瑞格利緊按住胸口，哽咽著，他仰頭望向狼背上的賽義達，眼角淚水滑落。
終於見到可以依賴的人，葛瑞格利感覺渾身失去力量，軟軟地坐下去，他還想再說些什麼，胸口卻湧起一股熱流，他止不住地咳嗽，喉嚨裡滿是鐵鏽味。
“拉奧，帶葛瑞格利下去。”賽義達臉上陰沉得可怕。
拉奧上前，攔腰抱起葛瑞格利把他放上狼背，又退往後方。
葛瑞格利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他穿著鍊甲——自負勇敢的獸人戰士大多不會披備這種人類樣式的鎧甲，覺得那是懦弱地一種表現，手抓一柄類似魚叉的長槍，渾身散發出一種凜冽地威勢。
他再也堅持不住，倒下去。
戴蒙·布萊克簡單擦了擦臉上，或者說嘴邊的血，便站去人類重甲騎兵隊伍前列，避開了銀甲少年冰冷的目光。
雙方靜靜等待著，血味漸漸瀰漫開，獸人戰士們發出低吼，戰馬噴出沉重地鼻息。
“十八主氏族酋長，霜牙軍王，賽義達·戰歌，久仰大名，”銀甲少年的話音打破對峙，“我乃卡斯特家族，阿克羅姆頓伯爵霍爾丹·卡斯特與艾格尼絲·多伊爾伯爵夫人之子，塔蘭盾公爵羅蘭之兄弟，科琳冊封之神授騎士，路西澤·卡斯特。”
軍士展開卡斯特家族的徽旗，碎劍橫檔在堅盾前。
“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去城寨下求見，可惜酋長大人似乎不怎麼樂意見我。”
路西澤輕夾戰馬，緩步上前：“現在我已經沒有耐心了，就是此刻，就在這裡，我要聽到霜牙氏族的答案。”
獸人大多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可他們聽得明白這番話語裡帶著的鄭重，他們面面相覷，又一齊看向為首的酋長。
賽義達撫摸座狼，沉默片刻後，他盯著路西澤的眼睛，口吐出人言：“閣下前幾天，還一副不依不饒的作態，像鐵下心要做到某些事，現在變卦，是終於露出人類善變的本性了嗎？”
“我原本的確是想要用時間來讓酋長明白我的誠意，可情況有變，我沒有時間繼續留在這裡跟你們消磨了。”
說這句話時，路西澤又想到出現在塔蘭盾的黑刃刺客，他是為誰而來？科琳之女麼？又是誰能夠遣派出這種中洲傳說級別的刺客？普萊斯的餘黨？神聖意志騎士團的人？某位敵視卡斯特家族得到塔蘭盾與瑟銘領地的冒險團團長？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在這裡耽誤了，如果黑刃刺客掌握有秘術，那此刻身處塔蘭盾的羅蘭等人，都極其危險。
秘術對魔法與凡人，有著不可理解的強大，透過這些日子對光道的摸索，他逐漸理解到特雷西亞為什麼會這麼說，這句話並非虛言，只是事實。
“你想要的答案無非只有兩個，又從何來得誠意一說。”賽義達說。
“那你們還可以選擇死，”路西澤淡淡地說，“離開我們的土地或者臣服卡斯特家族，否則你們就去死。”
他的話鐵一樣堅硬，也簡單直接的殘忍。
“……曾幾何時，獸人也生活在東陸大地，直到人類帶著長矛與刀劍，把獸人驅逐進蠻荒的蛇脊山脈，但獸人不會也沒有為此而怨恨人類，”賽義達輕聲說，“因為弱肉強食，乃凡世亙古不變之天理，獸人敗給了人類，接受了敗者的命運。”
“所以事到如今，人類也應該接受東陸已不再屬於人類的事實。”
“這樣啊，”路西澤手撫腰間劍鞘，頗為遺憾，“我可以把這理解為霜牙的回答嗎？”
兩方再次回到緊張地對峙，四周只有風聲，風扯著樹葉沙沙，像森林在哭泣。
“不，人類的孩子，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一個我們獸人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