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生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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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一場夏後遲來的雨夜,我兩手空空降生於世。
我還沒發出第一聲宣告降世的嚎啕,就已經知曉世間千百種言語,我還未聽見來自凡世的第一次呼喊,就已經知道我不屬於此世的神名。
莉莉安娜。
懷抱我的母親,也是以此來稱呼我。
“這是神之女啊,她生來註定要為您統治世界東方的土地!”
這番話我不知道是誰說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聽見這話時,母親那副悲哀又幸福的表情,我迄今難忘。
由此往後不過三月,我就出落成人,有了十二來歲女孩的身段與模樣,神人的體質就是如此,沒有給我童年的緩衝期,就好像急不可耐的想要我去完成某項使命,而被選中的我卻對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一無所知。
我之所以要特別講述這段時間的故事,是因為在這時候,我第一次逃離騎士團,逃離母親,獨自邁向了未知的東陸大地。
那一天,突然間,也不是因為想到了什麼,我轉身離開駐地的營帳,披上盔甲,揹負盾牌,拿起長劍,順便割斷了礙事的頭髮,全然沒有女孩的樣子,彼時我不知道人類還有性別一說,雖然現在也是似懂非懂。
我從營地大門走過,沒有人阻攔我,因為我成長得實在太快,以至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的存在,見我全副武裝的出發,他們都以為我是一名邊區派的復仇者,舉目無親的孩子舉起刀劍為死人而戰,在綠潮中是隨處可見的悲劇。
我從山上一條長長的、溼漉漉的亂石路向谷地走去,那裡正是騎士團此次前來征討的地區,一處獸人聚落佔據了這條位處兩座新城間的必經之路,在當時的我看來這件事很好解決,可母親卻似乎不這麼想,我們駐紮在山頭,她愁眉不展已經有足足半月。
我不想看見母親煩惱的樣子,所以想替母親解決這些麻煩。
一路上,天空驚打著旱雷,雷聲轟鳴,但我絲毫也不理會,反倒覺得它是在助漲我的威武。
我很快就到達了谷地山口,這裡的獸人聚落在這裡修造了柵欄、木牆、哨站一類的防禦設施,把狹隘的路口堵得水洩不通。
這時幾名獸人衛兵發現了正在靠近的我,可他們沒有第一時間放箭,反而衝著我呼喊起什麼來,具體在喊什麼,我不知道。
我不是聽不懂獸人語,也不是時光流逝漸漸淡忘掉記憶,我不知道他們那時候說了什麼,只是因為我沒有去聽而已。
因為在下一刻,等靠近到足夠的距離,我就揮劍殺死了他們。
我從正門直直的殺入,渾身浴火,木製的防禦工事在我的火下像篝火裡的薪柴一般劈里啪啦的燃燒起來,我步步深入,以絕對的暴力碾壓過去,殺死了目光所及的所有獸人,不論男女老幼。
那時候,在他們眼中,我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歌者說,剝奪他人生命的權力是世間最可口的毒藥,這句話應該不是真的,怎麼會有人因為殺戮而開心呢?起碼我是沒有任何感覺的,我殺死他們,他們死了,就這樣。像是晝夜過著懵懂如夢日子的孩子,是的,只有在這時候,我才感覺自己有了個童年。
邁著這樣一往無前的腳步,我去到那座山谷裡的聚居地,可這時我沒法再往前了,不是因為有人抵擋住了我,那樣的凡人是不存在的,我無法再隨心所欲揮劍的原因,是因為我以為我在保護的人們對我舉起了武器。
人類對我舉起了武器。
他們的臉上全都掛著悲憤的表情面對我,這種表情我在那些東陸孩子的臉上經常看見,所以我倒不是很驚訝,如我所說,悲劇是很常見的故事,常見到讓人麻木。
他們的武器不過是草叉、鋤頭一類的東西,不,這些稱不上武器,只是些農具罷了,可我犯了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