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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曾問了他幾句基本情況後,又確認同案其他各色人等的身份,見沈樹人身邊還有一個不跪的秀才幫腔,張學曾便問道:
“沈林,你身邊之人是何身份?為何上堂?”
那秀才禮貌拱手:“回張府臺,學生乃崑山縣生員顧絳,與沈林相友。案發前後幾日,學生也恰好曾與沈林同遊,略知前後因果。因沈林不善言辭,請學生代為申訴。”
明朝後期,訟師這個行當就已經出現了,只不過沒有嚴格的“律師資格”,基本上是個秀才、口才好擅長旁徵博引,就能當訟師。臨時客串也沒人管。
沈樹人一開始也沒請顧炎武,畢竟這事兒很秘密。但是案發之後,他的朋友們也都很關心他,上門問這問那,想知道他有沒有罪過。
沈樹人為了朋友們安心,這時候才酌情假裝“我也是案發後臨時看了《大明律》,發現這事兒真不怪我,是對方犯罪在先”,然後把他的申訴思路說了一下。
沈樹人的朋友中,讀書最多的便是顧炎武了,他對於律法、歷代經義、春秋決獄也都是有涉獵的。
顧炎武見沈樹人的申訴理由曲徑通幽、微言大義,頓時升起了一股正名的歷史豪邁感。一時技癢,就提出由他幫朋友申訴。
而沈樹人略一考察,也發現自己只是擅長法理,卻不擅長引經據典、用儒家大義給法理正名包裝。把自己的法理思路,跟顧炎武的旁徵博引一結合,說不定效果更好,也就答應了這事兒。
張學曾確認身份之後,倒也沒為難顧炎武,因為他聽過顧炎武的學問名聲,也知道他不是拿錢打官司的職業訟棍,確實是幫朋友忙。
張學曾一拍驚堂木,先責問沈樹人:“沈林,崑山董良訴你劫奪他家訂立契約在先的莊園、人口,其子蔡守信上門理論,還被你縱容豪奴活活打死,可有此事?”
沈樹人不卑不亢辯解:“回府臺,斷無此事。涉案的董家繡莊,明明是欠了學生家中兩千八百餘兩銀子的生絲錢,逾期已近兩年。
學生近日上門要債,發現董家故主、主母均已亡故,僅餘孤女。學生出於憐憫,也敬其孝道,願意以董家繡莊剩下的屋舍、織機,外加董小娘子將來的勞力為質,就此免除董家債務。
董小娘子也心甘情願如此交易,當日便立下契券,不但過戶了莊園,還完了契稅,鄰舍鄉里具有見證。
次日,那蔡守信才上門挑釁,非說他們跟董小娘子另有密約在先,學生自然不能信他。學生也從未指使家丁毆傷人命。事實上當天一早,學生還在莊內就寢,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前一天晚上睡前,學生出於小心,關照過跟來的管事,說今日起這座董家繡莊,便是我們沈家的產業了,一律要按自家莊園那般嚴謹守護,遇到他人滋事擅闖,一定要嚴加驅逐。
後來,只因死者過於猖狂,率人執仗衝入院內,試圖搜尋奪取董小娘子,我沈家家丁才出於護主之心,爭鬥中將為首賊徒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