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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籠罩大地。
不知跑了多少里路,身後急促的馬蹄聲顯示敵人仍未停止追擊。
拓跋宏像只刺蝟一樣緊貼著馬背,身上的鎖子甲早已支零破碎,像一根根鏈條還掛在他的肩膀上,之前隨手撿來的鳶形盾為他抵擋了來自後方的數支利箭。
雖然沒完全中箭,但右側大腿上已有箭擦過的傷口,所幸胯下戰馬沒有損傷,還能繼續帶著他狂奔。
“咻!”
一支暗箭從耳尖劃過帶起點點血珠。
箭身快速摩擦耳骨的聲音讓拓跋宏直覺頭皮發麻。
弗爾南拉緊了弓弦,周圍的天色讓他難以瞄準眼前的雜碎,只能憑感覺又射出一箭。
第二箭呼嘯而至,卻正中拓跋宏頭盔上的白翎。
箭穿翎羽的力度,也將頭盔下拓跋宏的腦袋稍稍往前一帶。
感受到翎羽被射中後,拓跋宏也是起了脾氣:“娘希匹!就你會射是吧!”
他從箭袋中抽出箭矢,搭在牛角弓上,轉身雙眼微眯,迅速朝後面射出一箭。
“你也吃我一記罷!”
箭矢正中弗爾南身邊一人,他跌下馬去,不知生死。
陰沉沉的天漸漸暗了下來。
拓跋宏只能聽到身後沉重的馬蹄聲。
突然,火紅的逆光從背後驚天而起,數不清的黑影越過了馬身,在他的面前壘起一道又一道山峰,像無數黑色的觸手想把他從馬背上剝離。
原來是那些追兵高舉起火把,將拓拔宏的前路照的無所遁形。
從遠處看倒像是他身後追著百十顆流星。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近到馬蹄像在耳邊炸響,近到可以感受粗重的呼吸聲。
拓跋宏將雙腿緊緊貼著馬腹,伸手摸向戰馬粗壯的脖子,將那顆還滴著血的頭顱取下,然後重重地向身後一甩。
“這破腦袋,小爺我還不稀罕!你要……送你好了!”
一團蓬頭散發飛出去老高,不偏不倚地掉在弗爾南懷裡。
低頭一瞥,四目相對,弗爾南心中的火山,已無法沉寂。
渾身的血像是要燃燒起來。
弗爾南將長弓拉成滿月,鎖定火光中那個該死的背影。
嗖的一聲。
銀色的箭刃帶著滿腔的怒火,牢牢地釘在拓跋宏左肩上,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冷哼。
冷汗從額角緩緩流下,又在風中迅速揮發,拓拔宏感覺到體力在慢慢流逝。
“那畜生中箭了!”
弗爾南在馬臀上重重甩了一鞭,將槽牙咬的咔咔作響。
“給我擒住他!”
好睏。
眼皮像灌了鉛一樣,不由自主的想合上。
火光在眼中不停跳動,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恍惚間耳邊傳來急促的水流聲。
是幻覺吧?肯定是虛弱帶來的幻覺。
在閉上雙眼前,拓跋宏隱隱約約看到前面被奔湧的水流截斷大地。
一條極寬的河。
坡前,戰馬高高立起,急剎住馬蹄,也將身上的拓跋宏無情地甩在地下。
只見他跌落馬下,直挺挺地橫倒在坡上,一路翻滾著,啃著草皮去見了河神。
隨著湍急的水流,他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河岸上,火把林立。
憤怒的嘶吼響徹了死寂般的夜空。
…………
清冷的月光透過小小的視窗灑在草堆上。
一道人影沐浴在月光裡。
人影衣衫頗為破爛,鼻尖呼吸極為微弱,若非其胸膛還有著點點起伏的話,恐怕誰都會以為這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