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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拌嘴,沉重的氣氛稍有緩和。
推開值班室的門,兩人都頓了下。
裡頭年輕的男生也被他們嚇了一跳,抹了把眼睛倉惶起身:「江老師。」
他眼眶通紅,臉上掛著沒擦乾淨的淚痕,看上去十分狼狽。
喬柚有印象,這是昨天見到的實習醫生之一,叫應愷。
男生尷尬得臉紅到脖子根,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來話。
江見疏攬了下喬柚的肩把她帶進屋,然後關上門。
「不用不好意思,想哭就哭,」他對應愷說,「這裡沒別人。」
應愷的目光滑向喬柚。
江見疏:「你師娘,不是別人。」
喬柚深知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在一邊坐著沒多說話。
應愷一開始還有點放不開,直到江見疏按著他坐回椅子上,手在他肩頭順勢拍了兩下。
得到安撫的男生頓時再也憋不住,捂著臉慢慢佝僂下身子,溢位斷斷續續的嗚咽,壓抑而痛苦。
「江老師,那個孩子真的救不回來了嗎?」他哭著問,「她還那麼小,才八歲,八歲啊……」
江見疏沒有回答,只是在他旁邊坐下。
「明明下午的時候救回來了的,不是脫離危險了嗎?」
「她父母以後該怎麼辦?」
……
應愷來到醫院實習不過兩個星期。
這兩個星期裡雖然忙碌,雖然跟著江見疏觀摩了一場又一場的手術,但每一場都以成功收尾。在學校他也曾聽老師說過無數的生死離別,也曾因而心有慼慼。然而來到這裡實習後,他愈發覺得江見疏就是神,只要他拿起手術刀,就不會有失敗的手術。
醫生的手是一雙可以起死回生的手。
這樣的心態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是非常自大且傲慢的,輕視手術臺,也蔑視生命。
現在,他為他的自大與傲慢付出了代價。
江見疏不是神,他也不是,所有的醫生都不是。
他們都只是病患的代理人,替他們和死亡拔河,與死神較量。
「世間無神。」
江見疏看著他佝僂的身軀,淡聲說。
「生命的重量遠比今天壓彎你的孩子重得多,」他說,「但也沒有誰的重量,重得過她。」
「你該盡力,而不是『一定』。」
-
應愷哭到最後沒動靜了,喬柚有些擔心,結果江見疏一看,是睡著了。
饒是江見疏都有點無語,盯著男生維持原樣的姿勢看了會兒,發表評價:「這姿勢都能睡這麼香,厲害。」
兩人最後也睡了會兒,八點江見疏起來交班,不忘把睡成死豬的應愷也薅起來。
應愷那睡了一覺之後腫得兩顆核桃似的眼睛惹來醫生護士的注目。
張聽月昨晚也在,只是一夜都留守在急診科,此時見到應愷這副模樣,多少也猜到為什麼,拍了拍他的肩,沒有多說別的。
「江師兄,你沒事吧?」她問江見疏。
「沒事,」江見疏脫下隔離衣掛在椅子背後,「我回去了,今天辛苦你。」
「好,你多休息,」看見等在門口的喬柚,她愣了下,接著促狹笑起來,「快走吧,別讓嫂子等急了。」
八點日頭剛起,早晨氣溫還是偏低的,應愷跟他們有一段順路。
喬柚實在看不下去他那兩個核桃眼,吃早餐時順便買了兩個水煮蛋給他敷眼睛。
應愷受寵若驚:「謝謝師娘。」
江見疏在取餐口替他們等餐,喬柚閒著便跟他搭話:「你跟著你江老師多久了?」
「兩個星期,」應愷想了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