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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既沒了父親又沒了兄弟,年紀也才十五,最合他們的意!”
這種話楊廷和要是聽了,恐怕非得拼了老命要求太后斬了他。
巧舌如簧!更早年是誰先勸皇帝過繼個兒子?早點不答應,等病重了過繼一個幼子,禍亂之源!
有皇權在,朝臣們哪裡是一門心思要一起壓制皇帝?
魏彬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現在形勢不同了,這又是後宮私下裡。
張太后剛剛覺得被朝臣們“拋棄”在先,魏彬這番話她竟聽得點了點頭:早些選個幼子繼嗣不就結了?無非是怕垂簾聽政,或者用太監、勳戚來壓他們。
魏彬是混宮裡的,不知道與這些婦人打了多少年交道,知道話說得越淺顯越好。
見張太后點頭,魏彬繼續說道:“蔣閣老最後提太宗爺爺的事,可見他們這些人心裡對於繼嗣不繼嗣也沒那麼在乎。那天晚上說得好好的,但如今看來,擬出來的遺詔根本就不是把太后您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說清楚了。老奴們是隻懂得忠心辦事、不學無術,但以閣老們的學識,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
舊事重提,張太后最惱火的就是這個源頭,頓時重重哼了一聲。
“可偏偏從四位閣老到毛尚書,還有京中已經知道遺詔內容的百官,沒一個先提出來有不妥的地方!老奴現在算是想明白了,他們就是故意的!太后,這遺詔根本就是死局!”
“死局?怎麼說?”太后心中一寒。
“就算殿下是先繼嗣再繼大統的,將來只要安排一個人多上一嘴,說遺詔上明明寫的是以興獻王之子繼位,殿下想明白之後會不會恨太后?”
“如果殿下先看出來了不願意繼嗣,他們就合起夥來說繼嗣才能繼統。殿下若從了,以後什麼事都得聽百官的。”
“就算殿下看不出來,殿下願意繼嗣,將來也肯定言官史拿殿下不孝親生父母做文章。太后,他們這是左右都贏啊,您無論如何都得靠這些朝臣。要麼靠他們壓著殿下繼嗣,要麼靠他們不讓殿下登基後恨您、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張太后經過今天的變故,早已清楚自己只能靠內閣、而且現在內閣還靠不住了。
聽魏彬剖析了背後的險惡之處,她頓時怒不可遏:“其心可誅!”
“不僅如此,殿下也會被朝臣壓得服服帖帖,哪裡還能行使君權?陛下當年登基後,不就是如此嗎?想做什麼都有人拿著大道理來勸,陛下也是不得已才用老奴們,建豹房練兵啊!”
“奴婢今天才想明白,殿下都說了,那是陛下志向高遠!就可惜劉瑾這殺才,受到信重之後得意忘形!但陛下一直到大行都繼續信重老奴們,就是因為要把大權從朝臣們手裡多爭來一些啊!可憐陛下壯志未酬……”
張太后想到朱厚照,眼睛也紅了,夏皇后更是泣不成聲。
魏彬現在是各種挑動情緒,這時才說道:“太后,老奴敢對孝廟爺爺和陛下的在天之靈發誓,張錦和谷大用絕對沒有攛掇殿下!是殿下的聰明遠超朝臣們的想象,知道不能依著他們設下的方略一步步走。”
“殿下寫這謝箋,那也是豁出性命了,寧願開罪太后也要破壞朝臣們的險惡用心啊!太后,殿下崇仰陛下,把朝臣們都說成是因循守舊之輩,這就開罪了滿朝文臣!真看重那大位的,會做出這等事嗎?殿下這是怕我大明此後天子再無半點權柄,大政全都決於重臣之手啊。”
“老奴當日若不爭上一爭讓谷大用,讓壽寧侯和崔駙馬能一同前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安陸到底發生了什麼,恐怕都只由得他們說!”
魏彬語重心長地勸告:“太后,不管繼嗣不繼嗣,殿下和陛下都是堂兄弟,興獻王和孝廟爺爺都是親兄弟,都是憲廟老祖宗的子孫,是一家人啊!不信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