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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青，你吃點小鹹菜好不好？嘴巴里有味道就不會餓了。&rdo;

卓青咬咬嘴唇。

側過頭，看了一眼床上像殭屍一樣躺著、毫無生氣的妹妹，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小碗。

沒來得及說好，阿媽忽而抹了抹眼淚，彎下腰來，心疼地抱她，&ldo;你去把媽媽那碗的喝掉吧，我早上在醫院吃過，現在還飽呢。&rdo;

她的阿媽那樣瘦弱，抱她的時候，甚至有些硌人得慌。

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也還沒學過什麼複雜的詞語，只能用力地回抱。

&ldo;不喝了，阿媽，我不餓了，你不要哭了……&rdo;

窮人家的孩子，特別是家裡有病人的孩子，是沒有任性的資格的。

她懂得這道理時，才不過八歲，堪堪到家中灶臺一般高。

直到十七歲之前，她這個被卓家&ldo;意外&rdo;遺棄、又被善心的養母從醫院廢品堆中撿回來的孩子，就是這樣流落在外，靠著養母在醫院做雜工賺來的微薄工資，和生來就患有硬皮病的妹妹一起，為每一天的溫飽擔驚受怕。

為了生存，她太早就學會了賺錢。

無論是鑽破腦袋拿獎學金，申請助學金，又或是一年三百六十五里天無休的小工，哪怕大夏天裡悶在玩偶頭套中幾次中暑、靠著漂亮的臉被找去發傳單卻險些被人拉進酒店‐‐

她和妹妹睡在同一張床上，在屬於自己的那半邊牆壁，貼滿了無數張便利貼：哪份兼職掙錢，哪裡的工作加班費高，哪裡的補習學校招助教，可以一邊念書一邊掙錢……她需要錢。

然後，這所有的便利貼，在十七歲的夏天，一個男人找上門來，告訴她：&ldo;聶小姐，其實你本來應該姓卓&rdo;之後，被她一張一張、平靜地撕毀。

男人沖她賠笑：&ldo;我是卓家的老人了，這麼些年才找到你，實在是不得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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