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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麼喜歡對方,曾經還那麼努力地想著以後——操他媽的沈安行,他是全忘乾淨了是嗎,他怎麼說得出這話來的?良心不疼!?
柳煦越想越生氣,就一下子坐了起來,怒氣沖沖地看向四周。除了他,全宿舍沒一個醒的,尤其躺他斜對面的那位姓姚的舍友,睡得四仰八叉,被子都垂下去了一大半。
柳煦越看那室友越來氣,主要是剛剛人已經安息了的沈安行把他氣了個半死,他那時候看什麼都來氣。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那天才他媽早上五點半,還有的是時間睡。
而且那天是週日。
柳煦卻沒什麼睡意,他知道,剛剛的那個肯定不是個單純的夢。他們學校上面是床下面是桌,他一向把滿天星縮在自己桌子最下面的櫃子裡的,怎麼一早上起來它就能自己跑到床上來,還很自覺地拱進了柳煦的懷抱裡?
肯定是沈安行給他託夢,柳煦知道。
他氣的不行,但又不能把滿天星丟了,只好十分生氣的把它放到枕頭邊,又躺下去睡覺了。
結果根本睡不著。
柳煦躺在床上眯了半個小時,越想越來氣,越想越睡不著,乾脆「草」了一聲,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下床就洗漱穿衣,踏著晨色出了校門就上了公交車,直接把自己幹到了墳地去。
然後,他就怒氣沖沖又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沈安行,在他墳前盤地一坐,罵罵咧咧了一個早上,罵著罵著還哭了起來,好好的怒氣沖沖就變成了委屈巴巴,把那天看墳的老大爺都給看懵了。
柳煦很少那麼失態,而且這又是沈安行的事,所以他記得清清楚楚。
那之後,他又冷靜了幾天,才慢慢地明白了過來沈安行的用心。
沈安行不是忘了,他記得。
正因為他還記得,也還深深愛著柳煦,才想要他放手,想要他忘記,想要他離開。
因為他看不下去柳煦守著自己痛苦。
柳煦想著想著,就又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沈安行的後背,對他說:「我記得。」
「……」沈安行默了一下,然後說,「其實我……一直都很愧疚。」
柳煦:「……」
柳煦知道。
他用情至深地念著死去的人,可對同樣用情至深的亡人來說,看到活著的人把自己困在一座墳旁久久不離開,只會是一種痛苦。
柳煦都知道。
沈安行說:「楊花,你也知道,我活著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被我爸打。他打完了舒服了就去睡了,我有時候疼的睡不著,就坐在房間裡,看著天上。……我那時候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沒有人為我哭。因為我就是個沒什麼用的人,誰的忙也幫不上,也沒什麼閃光點。」
「我這樣的人,一定會平平無奇的死掉。」
「我那時候一想到這個,就好害怕。」他說,「可後來我真的死了,可是卻有人為我哭。」
「可那個時候,你也在哭。我看著你哭,就又覺得,還不如沒人為我哭。」
沈安行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柳煦,低下頭去,輕輕用手捧起了他的臉,說:「畢竟與其讓你為我傷心,我更願意死的無名無籍。同理,我害怕魂飛魄散,但我更害怕你會因我而死。」
沈安行的話突然就拐了個彎,柳煦被他說的一怔。他仰著頭,看著沈安行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他話中之意:「什麼?」
沈安行卻突然對他一笑。
「沒什麼,聽你的,我們慢慢來。」沈安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雙眼裡盛著兩泓溫柔,說,「這個夜晚,可能會長一些。」
第19章 瓷娃娃(十八)
柳煦沒懂沈安行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