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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罪名的後面,又都掛著一個守夜人的名號。
沈安行的這張紙上,就寫著一個「塵」。
塵就是他的代號。
柳煦多看了兩眼,發現罪名是害命殺人的參與者不是別人,正是齊南。而且不知為何,他的名字下面不是下一位參與者,而是寫了兩個地獄的名稱,後面都寫著數字。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齊南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他是個殺人犯。
柳煦撇了撇嘴。
「這是斷罪書。」沈安行對他說,「每一個守夜人手上都有一個。這張紙上詳細記載了每一個參與者進入地獄的理由,也就是他們的罪名。我每次都會根據這個,來決定誰能活下去,誰又不能活著。……所以,說屠殺者倒不至於,我只是權衡罪名來行事。」
「不過就算被我殺了,也不是真的會死。被守夜人殺死而出局的參與者回到現世之後,會失去神智,從而突然瘋掉。而且,在這裡被我搞死出局的參與者,出去之後應該大多數都直接伏法了。」
「嗯。」柳煦應了一聲,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沒瘋的時候幹的事必須負刑事責任,法律有規定。」
沈安行笑了一聲,又接著說:「所以,楊花,我呢……你也知道,別人怎麼認為我都沒關係,但你必須清楚,我並不是個屠殺者,我只是個守夜人。」
柳煦:「……」
柳煦沒吭聲。
沈安行開口叫他楊花的那一瞬,他心裡就突然一顫。
沈安行確實會叫他楊花。他的名字和「柳絮」一個發音,上學的時候,同班同學在手機的班群裡叫他的時候都不愛好好打字,一言不合就打個柳絮出來。
柳煦也從來不在意。
後來他們在一起了之後,沈安行有次在晚自習上背著背著書,突然就「嗯?」了一聲。
然後,他就把那本書挪給了柳煦看。那書是必背的古詩詞,攤開的那一頁是李白的詩,柳煦記得很清楚,那首詩是《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
沈安行就指著第一句的「楊花落盡子規啼」,在自習上很小聲很小聲地對他說,你看,柳絮還可以叫楊花。
再然後,他怕別人聽到,就在紙上寫了一句話,問他,我叫你楊花好不好?
柳煦拒絕不了,他向來拒絕不了沈安行什麼。他一看到沈安行看向他時眼睛裡的光,他就一個「不」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那時候就朝沈安行無奈一笑,在他的本子上寫了個龍飛鳳舞的好。
那個字寫的好草好亂,可沈安行卻沒把它撕掉。七年前沈安行去世,柳煦收拾他的遺物時,還在沈安行的本子裡看到了這兩行他們在自習課上寫下的字。
那兩個字裡,鋪著他們回不去的年少。
已經成了冰山地獄守夜人的沈安行卻不知道他心裡想到的往事,就又往他那邊蹭了蹭,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直接探了過去,又指著斷罪書最下面的一道空白,說:「楊花,你再看這兒。」
柳煦:「……」
柳煦乖乖看了過去。
沈安行指的是最後一行,那是一行空白,空白的最後面,掛著一個孤零零的「塵」。
這看起來就像是所有參與者的名字和罪名都羅列完成後,留出來的空白。
柳煦有點奇怪:「這兒怎麼了?」
「這裡應該還有一個人。」沈安行說,「人數不夠。我在這兒呆了七年了,這種事情一眼就看出來了。」
柳煦默了一下,然後從頭到尾的把名字數了一遍。
結果事實證明,沈安行是對的。這張紙上從頭到尾所有參與者的名字加在一起,只有十七個。
確實還少一個。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