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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有天黃昏,沈安行送他回家;他想起那天沈安行不知從哪兒沖了出來,把衝上來要打他的人一腳踹出去好遠;他想起沈安行那晚在路燈下對他說——
……沈安行。
沈安行,沈安行,沈安行。
他的星星。
這短短几秒內,柳煦就這樣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很多事,每一件事都和沈安行有關。
於是,鬼使神差的,他對守夜人的巨大恐懼也被恍惚間撫平了。
柳煦突然就動不了了。他知道自己該跑,可又莫名其妙地動彈不得。
一陣狂風大作,寒風呼嘯尖叫著撲了過來。
在那一瞬,柳煦還聽到了水結成冰的咔咔聲。那些從巷口處飄進來的冰霜也猛然乘風接近了過來。
狂風太冷也太大,柳煦恍然間就鬆開了緊抓著圍巾的手,圍在脖子上的圍巾眨眼間就被狂風吹散了。
先前為了保暖,柳煦還把圍巾在臉上圍了一圈,圍巾還蓋住了他半張臉。現在這麼一被風吹散,柳煦的一整張臉也就露了出來。
就在那一瞬,周身大作的狂風猛地停了下來。
而那些冰霜,也恰好飄到了他面前。
周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隨後,那些冰霜就像有了意識一般,竟然開始慢慢悠悠地往一個中心處聚攏起來。
柳煦大腦一片空白。但在這片無法思考的空白之間,他還記得自己是個參與者,就微微抖著身子,往後縮了縮,後背緊緊地貼住了牆。
那些冰霜慢慢地在他面前聚成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
毫無疑問,能做到這種非科學的事情的人物,只有守夜人。
周遭寒風飄飄,把一切都拉的好漫長。
這人形越是聚得完整,柳煦心裡的那股熟悉感與似曾相識感就越強。
它們就好像牽連著他的心臟一般,就那樣讓他的心臟開始突突瘋跳了起來,瘋的就像是要跳出胸腔似的。
很奇怪,他竟然絲毫感受不到懼怕——明明守夜人就在他面前。
可柳煦心裡那些先前對守夜人的恐懼此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不曾存在過。
他只覺得對方很熟悉,熟悉得令他感到好一陣無法思考的惘然。
而在這片迷惘之中,那些冰霜也終於在他面前慢慢悠悠的聚成了一個完完整整的人。
那一瞬間,柳煦瞬間瞳孔驚得驟縮起來。
他甚至感到無法呼吸。
那是個比他高出一個頭去的少年。少年很瘦,渾身的面板都慘白得像個死人,一頭黑髮留的有點略長,劉海也長得把藏在發後的眼睛遮了大半,讓他那一雙生的很少見的睡鳳眼若隱若現了起來。
他還穿了一身中學的校服,把袖子擼了起來,面板上還零零散散地嵌著一些冰。
柳煦死都認得這身校服,他也穿了這身衣服穿了兩年。
是的。他認識這個人,他就算死了都認識。
是沈安行。
更準確的說,是十八歲的沈安行。
柳煦怔住了,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
沈安行也是同樣的難以置信,眼裡都飄蕩著震驚的色彩,滿眼的動盪不安。
好半天都沒人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對著沉默著震驚了好半天之後,柳煦才開了口,顫著聲音打破了沉默。
「……星星?」
他這麼一叫,震驚到完全無法思考的沈安行才一下子回了魂。他如夢初醒似的渾身一顫,然後轉頭就原地啪地當場炸成了滿空冰霜,隨著一陣大作的寒冷狂風,消失了。
風太大,柳煦被颳得幾乎睜不開眼來。
只不過這風來得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