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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明晃的燈光閃得他微微眯起了眼,頭一偏,側臉埋入了傅臣煬的頸窩之中。刺眼的燈光被男人擋住,蘇淮年滿意地哼唧了聲。
跟一隻饜足的貓一樣,傅臣煬輕笑了聲,轉而就感受到了少年噴灑在他頸間的灼熱氣息。
「……」
傅臣煬把他的腦袋從自己頸窩中挖出來,讓他靠著肩膀,「你還能走嗎?」
「我腿又沒斷!」
人是醉了沒錯,但脾性還是這麼大,傅臣煬盲猜蘇淮年把他的問題曲解成「你瘸了嗎」。
傅臣煬不和醉鬼計較,既然他說能走,那就放棄了打橫抱起他的打算。其實他的肌肉都已經傳達到大腦發出的蹲下去一點的指令了。
喝醉酒的蘇淮年渾身發軟,手腳都跟軟綿綿的麵條一樣不聽使喚,他的大半體重都壓在傅臣煬身上,算不上太吃力,但兩個人相貼久了,對方身上的體溫就透過厚實的衣服傳遞過來,灼得面板發燙。
重點是蘇淮年下了車後就各種不老實,他醉酒後又話癆又愛動,腦袋搭在傅臣煬肩上沒多久就再次往他的頸窩裡蹭。
蹭得傅臣煬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好不容易把人帶進了電梯間,傅臣煬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蘇淮年的房間號。
他低下頭,窩在他頸間的少年雙頰微紅,從表面看上去很乖。傅臣煬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手上的觸感並非髮絲的柔軟,而是一頂淺灰色的針織帽。
這人醉是醉了,手腳一點也不老實,但帽子卻奇蹟般的任他如何折騰永遠紋絲不動,就跟長在他腦袋上一樣。
傅臣煬沒多思考,剛想收回手,少年卻像即將被奪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警覺地捂著腦袋,在傅臣煬詫異的目光中掙開了他的手,縮到了電梯間角落裡。
「你想幹嘛?!」蘇淮年渾身像豎起刺的刺蝟。
傅臣煬不解道:「沒想幹嘛。」
「你胡說!你想摘我帽子!」蘇淮年說完又往角落裡縮了縮,傅臣煬懷疑如果人體可以做到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團成團。
「你帽子怎麼了?」傅臣煬問。
「……」蘇淮年一時答不上來,估計他現在的腦子也思考不出來為什麼不能摘帽子,這種條件反射要麼是他平日裡反覆再三告訴自己,以至於成為了潛意識裡的東西,要麼是這醉鬼趁亂撒酒瘋。
傅臣煬忽然發現蘇淮年好像特別喜歡帽子,在外示人的時候他永遠帶著一頂帽子,各種各樣的款式,把頭頂包的嚴嚴實實。
想了半天蘇淮年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但還是強硬道:「就是不準動我帽子!」
仍然秉持著不和醉鬼計較的原則,傅臣煬哄道:「好,不動你帽子。那你能告訴我住哪個房間嗎?」
「……」
蘇淮年一時答不上來,愣愣地看著他,傅臣煬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蘇淮年搖了搖頭:「不知道。」
「……」
傅臣煬摁下了自己住的那層。
電梯緩緩上升著,安靜又密閉的空間內只有他們兩人,好像稍稍動一下就會闖入對方無形的領地。蘇淮年被碰了帽子之後就不肯讓傅臣煬近身,於是兩人站在了電梯間的對角線。傅臣煬站在按鍵旁邊,蘇淮年就站在他的對面。
傅臣煬怕他站不穩往前傾倒,目光一瞬不轉地注視著他。
緊接著,他就看到少年盯著電梯門的方向,笑著抬起了手,大著舌頭打了聲招呼:「嗨!」
傅臣煬:「……」
他往身邊看了眼,什麼東西都沒有。再看向蘇淮年,少年仍然緊盯他身旁的位置,甚至還說:「你也喝了酒啊?」
傅臣煬:「……」
蘇淮年:「我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