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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反常態起得很早,甚至沒等瑪麗伺候,我便自行梳洗完畢,挑了一件寬鬆希臘式的外袍,在肩上罩了件嫩綠的塔夫綢披肩便下了樓。
都記不清自己有幾天沒出去逛逛了,侯爵把我像金絲雀般關在沉悶無比的城堡中,陽光每天探監似的偷偷照進窗戶,愛耳語的清風只能悻悻在門外踱著它無形的腳步,新鮮的空氣更是被謝絕入內,我只能在鋼琴上傾聽流水的嬉鬧,在鐘錶旁領略黃鶯的吟唱。
大門開了,清晨淡金色的光如雨般傾瀉在我的頭上,瞬間化作柔軟的髮絲流淌下來。我愜意地展開了雙臂,盡情享受著晨光的愛撫。
珍珠般的露珠壓彎了花草的腰肢,和著花香盪出股股發澀的香氣,我的鼻腔久久未享受到這樣的愉快。
“早上好,歐葉妮小姐。”老園丁拉羅摘下草帽,向我問好。
“您好,拉羅爺爺。”我突然發現他很可親。樹皮般粗糙的臉上爬滿歲月的紋路,粗重的眉毛下掩著眯成條縫的小眼睛,使我想起了我過去大學時那個負責宿舍區的老花匠。
“您起得好早。”老園丁說。
“您也一樣啊。”我微笑著回道。
“沒辦法,花兒跟人一樣也要吃飯喝水,它們就像我的孩子。”他直起身,將骨節粗大的雙手在麻布圍裙上抹了幾下,從口袋裡掏出把剪子,給他的美麗的兒女們剪起了枝。
我輕快地走過花壇,來到舊護城河上的橋邊。
“小姐。”我聽到老園丁在身後呼喚我。“花園中的山楂花都開了,漂亮得很。”老拉羅向我喊道,語氣是那樣自豪,彷彿是在誇耀著自己那最漂亮的小女兒一般。
“我去看看。”我向他揮揮手,橋下的天鵝被我一驚,伸開雪白的翅膀,撲扇個不停,另一隻看似膽很小的雌天鵝羞怯地游到她伴侶的身後。看到這,我不由得升起臨淵羨鵝之情。
小徑順著河道蜿蜒向南直達花園。
我打算在花園一個人好好待上一上午,整理一下思路。此時,孤獨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它不會打擾我,反而會給予我無聲的撫慰,我期待在寂靜中智慧的勃發。
繞過早已落紅無數,如今綠肥萾架的藤蘿。雪堆般的山楂花迎面撲來,層層疊疊綴滿枝頭的花朵宛如盛裝的宮廷女官,從頭至腳沒有一處不裝點得花團錦簇,奪目耀眼。
我從花邊走過,花兒在清風的攙扶下向我搖著她們那裝飾得顯得過於奢華的頭飾。陣陣濃郁而不是失於清純的芳香,沁入我多褶的衣裙。繞過山楂花壇,不遠處就是玫瑰裝飾的花亭。
站在花廳中,舉目四望,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佇立於遠方,翡翠般的山麓託舉好像冰激凌的山頂。雲朵不停地變化著形狀,一會像綿羊,一會象老鷹……這群天庭的頑童頑皮地相互追逐,並將棉花糖似的身影投到波浪潺潺的水面,和花壇周圍綠草織就的地毯上。
“是誰?”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從潔白的山楂花邊冒出,打斷了我的思緒。下一秒,呂西安帶著那頂樸素的黑色三角帽向我這裡走了過來。
“歐葉妮,真早,沒想到你也在這兒,我還以為你在暖烘烘的被窩裡晨宿不醒呢。”他微笑著招呼道,晨光給他蒼白的臉上暈出一抹溫暖,看起來比記憶中的更加英俊。
“你也很早啊。”我禮貌地回道。
“嗯,我每天五點就要起床做晨禱。”
我以微笑作答。跟一個從血緣關係上說是我的哥哥,但“心理年齡”要比我小很多,而且馬上就要出家的男孩,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我們還是坐下說話吧。”他禮貌膽略顯拘謹地說。
“好。”我點點頭。
就在我剛彎下身,要坐在花廳的石凳上時。他攔住了我:“稍等,小心露水浸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