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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樓是東風國都城裡名聲最顯赫,檔次最高檔的酒樓。
日光透過窗欞間的縫隙斑駁地灑在酒樓頂層那幢最豪華的雅間內,雅間華貴,器皿盡金玉,透著豪富的貴氣,幃幕內也皆是綺紈子弟。
秦鳳儀坐在雅間的高背軒椅上,正在向其他人炫耀自己手中的那對鑲著寶石的白玉雙嬰耳杯。
她向眾人洋洋灑灑,娓娓道來地解釋自己這對耳環的名貴之處,忽然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因為一個人正掀起門簾走了進來,她笑容款款,不施粉黛卻眉眼如畫,竟然是楚昭兒。
秦鳳儀頓時傻眼,手中的耳環差一點摔在地上。好在她天性財迷,對這些名貴的首飾更是極其敏感,所以很快便穩住了慌亂的手。
但她臉色凝滯,神情也變得複雜了起來,好似被蜜蜂蟄了一下。
沒錯,眼前的人的確就是楚昭兒,可她本該已經死了啊!是自己親手殺了她的,並且還將她的那對眼珠子挖了出來。
可是……
她雙眼迷離,從上到下掃視著楚昭兒,相貌、腰肢、身段,雙眸,最後確信無疑。
秦鳳儀兀自心頭怪異。楚昭兒忽而一笑,才打破了屋子裡凝滯的氣氛。
秦鳳儀身旁的丫鬟輕聲細語地怪了句:“哎,你不是楚昭兒嗎?”
這丫鬟並非秦鳳儀的貼身丫鬟,所以並不知道自家小姐乾的“好事”。
當年,楚昭兒無故失蹤,秦府裡都傳她是私自逃跑了,秦鳳儀還裝模作樣地生了好大的氣,並派人四處尋找,除了她仍屍體的地方几乎全都城都找了個遍。
最後秦霄賢將此事稟告了朝廷,然後就不了了之了。
秦鳳儀聽了丫鬟的話,故意的咦了一聲,也抬頭看了楚昭兒良久,說道:“也許是貌相相似的人而已,需知楚昭兒可是逃犯,怎敢還回到都城裡來?”
丫鬟盯了楚昭兒許久,嗔怪說:“小姐,你看她穿得這麼寒酸,手裡還拎著個銅水壺,一看就知道是躲在這裡幹打雜的差事,白白便宜了她這麼多年。”
這丫鬟說的不錯。楚昭兒的確只穿了一件青色的粗布衣裙,素蘭清雅,顯得與屋子裡富華的裝潢格格不入。
秦鳳儀的這些朋友也都是都城各戶的達官顯貴子女,早在楚昭兒的父親還在做高官時這些人也時常向今天這樣一個個搔首弄姿圍在自己身旁獻媚取寵,嘰嘰喳喳的如同猴子一般。但在楚家落難後這些人都對她避而遠之,甚至還幫助秦鳳儀戲弄,排擠她。真真都是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
“沒錯,她就是楚昭兒。”
“秦大小姐,您可不能再饒過她啦!”
直覺告訴秦鳳儀,自己怎麼也得裝裝樣子,遂質問道:“楚昭兒,你在秦府時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何要逃跑?”
楚昭兒語氣不卑不亢地答道:“我是怎麼離開秦府的您最清楚啊?”
其他人聽了這話,紛紛怪異地交對了下眼神,心中暗忖:楚昭兒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楚昭兒逃出秦府還和秦鳳儀有關?
想到這裡,她們好奇心大起,全都偏頭看著秦鳳儀,期待著她的反唇相譏。
“笑話,你怎麼跑出去的我如何知道?若是知道了,還能讓你跑掉?”
秦鳳儀嘴上說的輕鬆,心裡卻恐怖的要命。
對方這麼說,證明她定是楚昭兒無疑了。
可是她已經死了,還是自己親手殺死的,難道楚昭兒她化成了厲鬼來找我復仇了?
秦鳳儀心頭一陣惡寒,莫名地產生了一股憋悶和焦躁。
她嚥了咽乾癟的喉嚨,額頭上都不禁冒出了一層淺淺的冷汗。
如果現在不是白天,只怕她定會被嚇得栽坐在地上,六神嚇出去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