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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聲甕氣,粗壯厚實,可他話未說完,便被雲雷攔住了。雲雷伸手相攙,插話道:“陳將軍不必多禮,微服期間,只稱呼‘主子’即可。”
那陳遠鵾一抬頭,莫名其妙地望了望眾人,只好抱拳領命,又一臉嚴肅地說道:“末將帶了一百精兵,已將這裡守得固若金湯,其他人馬就駐紮在城外,主子一聲令下,便可開進廬州城。”
雲雷忙一擺手,笑道:“我這裡已無大礙。無需人馬進城。你卸下盔甲,便裝保護在我左右便是。”
那陳遠鵾一聽這話,疑惑地眨了眨牛鈴大眼,但亦不敢有二話,仍憨直地抱拳言道:“末將領命超級全職業大師!”
一轉眼已是黃昏,廂房裡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劉飛一刻不離地守護在文秀的床邊,半點不敢懈怠。
而文秀只覺得自己似乎是飽飽睡了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幾乎不能從夢中醒來。她劍眉微蹙,掙扎著想要睜開雙眸。卻是徒勞,那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說什麼也抬不起來了。
劉飛注意到了文秀的這點變化。忙探身湊到秀秀的耳邊,輕聲呼喚著:“秀秀?秀秀?”
文秀尚在一片混沌之中,猛然聽得劉飛在呼喚著自己,她只覺得那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而那裡似乎透出了一點光亮。秀秀努力地朝著這點光亮、循著劉飛的聲音而來……
劉飛睜大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著秀秀神情的每一個細微變化。似乎任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在牽動著他的一顆心。
只見文秀雙眉再次縱起,那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雙眸艱難地睜開了一條小縫兒,那朱唇也微微張開了。
“秀秀,你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的嗎?”劉飛整整等待了一天,終於得見秀秀那清澈的眼眸。心中抑制不住地激動。
文秀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乏力,頭腦中一片空白。恍若隔世,疲憊得連呼吸都十分費力。她微微一轉頭,眨動了幾下眼眸,終於看清了身旁的阿飛,於是嘴角掛起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這屋裡怎麼這麼暗呀?”文秀抖動著雙唇。氣息微弱地輕吐出一句話。
劉飛苦笑了一聲,溫柔地答道:“呵呵。你已經睡了好幾個時辰了,現下都已是傍晚時分了,天色漸晚,豈有不黑道理?”
文秀一聽這話,也不禁嘴角微微揚,那蒼白的臉上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依舊帶著幾分病態,且伴著幾聲輕微的咳嗽。
劉飛見文秀終於清醒了過來,心中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他用手背輕輕擦拭著溼潤的眼角,笑著言道:“我這就去掌燈。”
點亮紅燭之後,這屋中便躍動著橘色的燭光,顯得溫暖愜意。劉飛又回到了文秀的身邊,神情地望著秀秀,略帶責怪地輕聲言道:“秀秀啊,這次你可真是嚇壞我了。”
“呵呵,你們讀書人都只有膽小如鼠嗎?”文秀淺笑著問道。但話未說完,她便又咳嗽了幾聲,那笑容也立刻被痛苦的神情所取代。文秀此刻只覺得頭痛難忍,彷彿太陽穴上有無數針刺一般。
劉飛見狀,忙站起身來,自責道:“看我,都高興得糊塗了,段神醫就在門外呢,我這就去叫他!”
劉飛一轉身出了廂房,從隔壁房間裡請回來神醫段逍遙為秀秀把脈。段逍遙中午匆匆趕來了保和堂,先為昏迷之中的秀秀把了把脈,見確實已經解毒,這才放下心來,又親自配了幾味藥,只等著秀秀醒過來的那一刻呢。
段逍遙診過脈後,長出了一口氣,捋著撅起的小山羊鬍氣惱地說道:“大侄子,你怎可如何頑皮,五叔稍一鬆懈,你便惹下這麼大的禍來,弄了個毒針穿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性命不保啊!”
文秀淡淡一笑,急促地呼吸了幾下,才要弱弱地辯解上幾句,卻又被段逍遙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