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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對蔣立軍討厭不起來。
一個發高燒將近四十度的男人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與惡劣的海上氣候抗衡,這樣的敬業精神,她打心底佩服。
程桑桑確認船上沒任何傷員後才回艙房休息。
她小小的艙房在風浪的搖擺之下,亦是一片狼藉,化妝包裡的瓶瓶罐罐果真碎得慘不忍睹,四宮格的散粉都裂成了兩半。她收拾了一番,最後只撿出一瓶沒摔壞的防曬霜。
不過程桑桑不心疼,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把破碎的東西通通扔了。
她又去浴室洗個澡。
出來的時候,可能是風雨過後,訊號變得強烈起來,程桑桑接到了程默然的電話。
&ldo;姐姐?&rdo;
&ldo;噯?&rdo;
電話那頭似是極度驚喜,說:&ldo;啊,終於打通了,海上訊號果然差啊。&rdo;程默然生怕訊號又斷了,立馬又說:&ldo;姐姐,你那邊還好嗎?你怎麼跑那麼危險的地方去了?&rdo;
程桑桑說:&ldo;有驚無險,你不用擔心。&rdo;
頓了下,她又問:&ldo;媽媽那邊還好嗎?&rdo;
程默然說:&ldo;姐,你太大膽了,居然瞞著爸媽一聲不吭地就和九院申請了停職三個月。媽媽知道後氣得臉色都變黑了,不過你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會把媽媽哄好。&rdo;
他似是想說些什麼,電話那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程桑桑問:&ldo;你想說什麼?&rdo;
程默然輕聲說:&ldo;姐姐,我程默然無條件站在你這邊。&rdo;
大抵是離開陸地久了,那一瞬間,程桑桑有點掛念自己的弟弟,語氣也比以往要柔和了幾分,她說:&ldo;默然,姐姐改變想法了。以前害怕你會受到傷害,可是重新遇到韓毅後,我知道有些人是命中註定的,不管繞多大的彎子到頭來還是回到自己的身邊。你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想追嫻嫻那就去追,如果受傷了,姐姐的懷抱是你永遠的港灣。&rdo;
程默然動動嘴,可是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玩笑說:&ldo;你要抱我,毅哥可能會拿六米砍刀砍我。&rdo;
&ldo;少貧嘴。&rdo;
&ldo;姐姐,好好保重,遇到危險別往前沖。&rdo;
&ldo;知道了。&rdo;
&ldo;媽媽的那邊你不用擔心,有我,再不行我把爸爸抬出來。&rdo;
&ldo;好。&rdo;
……
通話結束後,程桑桑睡了一覺。
大概是習慣了風浪搖晃的節奏,又經歷了昨晚的驚心動魄,程桑桑愈發習慣,抓著扶手倒也睡得沉穩。然而不到幾個小時,就有人敲響了程桑桑的艙房門。
&ldo;程醫生,有人受傷了。&rdo;
程桑桑本來還有幾分睡意的,可聽到&ldo;受傷&rdo;兩個字,登時清醒過來,踩了拖鞋就急急忙忙地開了門,問:&ldo;誰受傷了?邊走邊說。&rdo;
她一邊穿上白袍,一邊問。
來敲門的是個年輕的海員,說:&ldo;兩個小時前,我們接到了營救漁船的命令,剛剛才趕到指定海域,現在正在海里撈漁民,看起來都受了傷。霍醫生那邊人手不足,讓你也過去搭一把手。&rdo;
程桑桑走出艙房的廊道,正好就見到海洋上飄著一艘翻了的漁船。
海面上四處還飄著零零落落的物品,還有搭在木板上飄著的漁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