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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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茫茫,而自己卻又情牽孽纏,真不知要如何才好,想到這兒,他停住了腳,沒有再走過去。
這是一個陰天,沒下雨,卻有一層薄薄的霧,不遠處的秦淮河在煙霧裡隱約著,使他不禁興起了一股莫名的哀愁,使他感到異樣的沉重。
他不承認自己頹唐,雖然他流連在煙花中,然而他的紅粉知己香君卻是個深明大義、憂時愛國的女子,他的膩友鄭妥娘更是個積極憤慨的女性,她們雖身在風塵,她們的心卻在天下。
她們比起那些醉生夢死的傢伙,不知要好多少倍,甚至於比起那些只會唱高調的書生們,也高明多了。
像吳次尾他們整天嚷著要報國要除奸,可是他攻擊最厲的人卻是阮大針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而已。
比阮大針更可殺的人還多得很呢,吳次尾他們倒不是不敢攻擊,這些復社的書生們發作起來,倒是百無禁忌,任何人都不顧的。
他們只是蒙塞了耳目,不知道誰才是該殺的人而已。
他們侷促在南京,不知道天下大事演變到什麼情形,不知道朝中發生了些什麼事,完全靠著道聽途說的一點訊息作為根據,然後就高叫著該打倒誰,該殺些什麼樣的人來以謝天下。
靠這樣子就能救得了國家嗎?救得了天下嗎?
朝宗忽而對文廟中的那一群人,也感到十分的不耐,覺得跟他們一起混,也是很無聊、很幼稚的一件事。
他感到窒息,這是一個悶死人的地方。
他突然萌起了一股豪情,他要走,他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安樂的、太平的、快要腐朽的地方。
到前線去、到軍中去,在左良玉的軍中,他也沒有直接參與戰事的機會,但總算是盡了他的一分力量。
再者,他自認並不是一個文弱的書生,他也學過拉弓射箭、盤馬揮刀,必要時他也能挺身一戰,何況他讀過兵法,腦子靈活,那就是所謂的韜略,他相信自己在左良玉那兒,一定有更好的表現。
想到這兒,他胸中豪情四塞,盈溢而出,他覺得不必去到文廟,去跟那些人廝混,浪費時間了,回去帶了香君,立刻就到棲霞山去,在那兒兩個人好好地廝守一陣,然後立刻就動身。
不必向誰去解釋,也不必去要求誰的諒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隨便他們怎麼去想,反正將來我拿事實的表現來給你們看看,才是最有力的說明。
他有了這個想法,相信香君一定會諒解的,還有妥娘,一定會贊同的。
到了棲霞山,要把地點告訴妥娘,雖然不能接她去共渡一個月,但是要她想辦法,抽出兩三天的空,到那兒去聚一聚,相信她是辦得到的。
對這個女人,他有著深深的懷念,雖然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也有過纏綿之夜,但是卻沒有愛情,不但沒有那種男婚女嫁的終身廝守的愛情,就是連如火如熾,如痴如狂的男歡女愛也談不上。
但是他們之間,卻有著極深的感情,一種超乎一切,至深至上的友情。
這種感情比愛情更為雋永,更為堅貞久長,更為有力。
沒有任何誓言的約束,十年、二十年不見,這種感情不會變質,不會褪色,也不必重逢見面,依然是互相關切,互相懷念。
遙遠傳來一個訊息,得知對方有了什麼困難,不必對方提出什麼請求。(通常對方是絕不會提出任何要求的,甚至於還會亟力瞞下自己的困境,不讓對方知道)只要是能力所及,一方必然會不計一切地幫助對方。
這種偉大的感情,極難發生於男女之間,但是居然就發生了。
女人很少能具有這種情懷的,因為她們的胸襟太窄,生活的圈子太小。
只限於包圍在她們身邊的一些人,丈夫、子女,往往已是她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