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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納悶呢，秦嗣嗣站在竹茅樓裡喚姒丹翬。姒丹翬聽見了，對我說：&ldo;淑茵姐，秦嗣嗣肯定讓我給她揀線呢。她買來一些繡線，說要給自己繡個枕頭套子，那丫頭最喜歡倒騰。&rdo;姒丹翬將濕手在衣襟和大腿上揩了揩，一轉身朝竹茅樓裡走。我望著尕娃子，他一聲不響地晾完最後一件衣裳，一聲不響地踅身離開。我問：&ldo;尕娃子，你今天倒底是怎麼了？&rdo;我哼了一聲，有點詫憤。&ldo;你的事要多個心眼，別抱著葫蘆不開瓢‐‐死腦筋，越活越糊塗了。&rdo;尕娃子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抱著上官靈童邊走邊想：尕娃子說話莫名其妙，為何有頭無尾，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好像在給我提醒呢，卻又藏藏掖掖，真不知道他骨子裡賣什麼湯藥。我走進毓秀樓，坐在沙發上，凝神思索，但一點頭緒也沒有。闕美娟抱著上官靈童。而我心間悵悵，像一根神經斷了弦，緊張不安。我讓闕美娟看管好孩子，一個人稀里糊塗地走出樓，想清理腦海里雜七雜八的怪念。
一日，葆君翩翩若仙般來毓秀樓找我。她穿著一條絳紅色的紗裙，戴著我給的寶石鋃嵌的花簪，光彩奪目。葆君告訴我，王瑞賀已朕重表明心意，就是提出結婚請求，爭取來年春季迎取她。我望著明珠生暈，艷艷生香的葆君，美得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對於她的婚事，我比其他任何事更關心十倍。
晚上，讓人毫無防備地降下了一場冰雹。室外溫度直線驟降。我哄睡了上官靈童，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看書。房間靜謐，彷彿能聽見蒼蠅沙沙飛過的響聲。偶爾也能聽見魚缸裡金魚遊弋迴蕩的擺水聲。從外面吹湧進的冷風，高高掀起鮫綃白紗簾幔，一張斷紋梅花古琴上，擱著兩枝素蘭。
大約守候至夜裡十二點鐘，我由於倦怠而闔上書，想上床歇息，上官黎冒著雨從外面返回。誰知，一進門他就大聲嚷嚷，他問熱水器是否插上電源？是否有沐浴液？我望著他暢開粉白色鴛鴦衫，裸出的白肚皮上雨珠閃閃，為他好一陣心痛。他脫了衣裳鑽進衛浴間。我聽見噴淋灑瀉水柱歡快地落在地面上，聽見他陰陽怪氣地哼著一首歌。剛剛片刻功夫，就傳來上官黎暴躁的責怨聲：&ldo;奇怪，怎麼沒有沐浴液，連香皂也沒有呢？&rdo;我坐在沙發上，心間一陣亂顫，被他一聲大吼，立時覺醒。我回道：&ldo;昨天就沒有沐浴液了。&rdo;&ldo;那麼說你已經兩天沒有洗澡了？簡直比你家那頭母豬還骯髒。&rdo;他氣哼的一甩門，&ldo;啪&rdo;的一聲，傳來悶響。我一語不發，緊緊盯著衛浴間的門，一臉驚悸。&ldo;進來給我搓澡。沒有香皂，讓我如何洗澡？&rdo;突然，他又開啟門，全身赤溜溜地立在門口向我大喊。
我在被他無端地指責和羞辱當中，變得像一截森林中的爛木頭，一文不值。但我又不敢違抗旨意，含滿一包眼淚，木訥的、彷徨的從床上下來赤膊上陣。我用手攥緊一條亞麻澡巾，給他從頭到腳，一遍遍往乾淨搓，不斷地，從他身上簌簌掉落肉泥樣的碎屑。我看見從頭頂瀉下飛瀑般的暖水，緩緩洗刷他扭曲的身體。他那線條勻稱的肌背上，一朵紋繡的奪目逼真的白牡丹，正漏洩春光。
給他搓完澡，他裹著一條天鵝絨睡袍，用掌心不停地揉搓那張英俊白皙的臉龐，哼著灰太狼的歌曲無趣地四處晃悠。&ldo;我要喝香檳！給我拿香檳來。&rdo;說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指頭一按電源，霎那，電視閃現了畫面。我疲憊不堪地走進廚房，開啟冰箱，發現一瓶香檳也沒有，只得輕聲說：&ldo;沒有香檳了。&rdo;他一聽勃然大怒，白皙的臉龐上乍現一條青筋，外暴在他白而亮的臉龐上。&ldo;你是怎麼搞的，這個家還能讓人住嗎？&rdo;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