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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下的一顆透明的珠子，霎時間被封印的記憶回到了白淺的神識之中。白淺終是記起了九萬年前自己上崑崙虛拜墨淵為師的事。原本玉清也不願她破了封印記起往事，不過既然此刻木已成舟，她便順勢將九萬年前的種種以第三方視角展示給了白淺，與她一道觀看。她撤去了幻彩的屏風，在深淵之前設了一道透明的壁障。這壁障之外便是九萬年前的往事。玉清與白淺一道看，一道回憶。白淺在收回第一段記憶之後，終於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她睡夢中拉著師父的手不放時嘟囔的碎語，比如她從未親見的師父與瑤光上神在蒼梧之巔的決戰，等等等等。但凡她不懂的，玉清總在一旁替她點明。然而一切記憶都在若水河大戰的前夜戛然而止。之後的記憶任白淺如何說，玉清也不願再還她。她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便日日來此纏著玉清。玉清被她纏得無法，便問了她三個問題，要她想出想要的答案，方才將後面的記憶還她。自那之後她便時時刻刻都在想著這幾個問題，無論睡著還是醒著，對其他的事都毫無興趣。
玉清垂下頭，喃喃道，&ldo;這是你自己的記憶，因我被封印的關係一併被封印在此處。原本我就沒有權利替你做決定，不過是我不想見你復又傷心罷了。今日你既已想明白，我再作阻攔反顯得不通情理了。罷了，我便將這記憶還與你罷。&rdo;
說罷，青衣女子便徐徐起身，走至頂上的青灰色珠子下方站定。然後伸手握住剩下的五顆透明珠子中的一顆，啪的一聲捏碎了。那珠子化為一道星星點點的流光，飛入一旁白淺的身體裡。
&ldo;但願你想起這段，也能想明白自己的心罷。&rdo;
第2章 風煙散 之二
點點記憶在神識中被喚醒，合著這深淵之前透明的壁障外重演的往事，白淺從未像今日這般痛恨自己。她眼見著戰局被翼界逆轉，眼見著墨淵費心佈下的陣法被破，眼見著天兵傷亡慘重，若水河畔血流成河。而她的九師兄令羽也殞命陣中。她轉過頭去看玉清時，已是紅了雙眼。
&ldo;為什麼……為什麼陣法會被破？師父的陣法向來神鬼莫測，怎會如此輕易就被破了？&rdo;聲音已是哽塞。
玉清默默看著她，嘆了一口氣，衣袖一拂，眼前的影像回溯到了幾天前的崑崙虛。
白淺眼見著紅衣的玄女偷走陣法圖，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癱坐在壁障前。
&ldo;玄女，竟是玄女……&rdo;她憤怒地低語，&ldo;若當初不是收留了她在崑崙虛，便不會生出這許多事……&rdo;
&ldo;一切業果都難以預料。&rdo;玉清嘆道。&ldo;事情既已過去，便無須介懷了。&rdo;
再往後，白淺終是想起了她師父墨淵以元神生祭東皇鐘的那一幕。她隔著壁障，眼睜睜見著她最重要的師父就那樣縱身躍入了東皇鍾那團刺眼的紅蓮業火之中。那一句&ldo;等我&rdo;，幾讓白淺泣不成聲。一旁的玉清卻斂了神色，向著她問道，&ldo;你可知這句等我，是墨淵對誰說的？&rdo;
白淺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好半天方才好轉一些，只道，&ldo;自然是對著我們眾師兄弟說的。&rdo;
玉清一聲冷笑，卻不言語，只伸手一拂，眼前的影像已然轉到了高處，赫然竟是墨淵的視角。白淺愣愣地就著墨淵的視線向下望去，卻發現那視線的盡處卻是倒在白真懷中的自己。她心中大震，千言萬語積在心頭，唇角抖動，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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