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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歲的陳景明為此愧疚,並且從心底感到疲憊。他艱難地捏住郝春的手,十指交扣,以一種恨不能將這人刻入骨髓的用力。「阿春,我今年三十五歲了,所以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病床上同樣三十五歲的郝春撩起眼皮,丹鳳眼自下而上地斜乜向他,近似於蔑視。
「不能。」郝春唇皮微吐,帶著那種完事兒後特有的饜足與懶洋洋。「陳景明,老子愛過你,所以,這特麼就足夠了!」
陳景明安靜到幾乎悲哀。他一步步跪著趴伏到病床上的郝春身邊,扣著他的手,薄唇輕吐,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他。「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郝春卻一瞬間煩躁起來,用力地甩開陳景明的手,眼白往上翻,以一種剛完事兒的不可描述姿態大張著身體,脊樑骨那隻刺入面板下的蝴蝶被床單覆蓋住了,於是他終於能鬆了口氣。「我知道,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瘋子。瘋子麼,時間什麼的早就沒有意義了。」
郝春赫赫地笑,帶點兒精神病人特有的殘酷。
這笑聲空落的令陳景明心口絞痛。他不得不再次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所有情緒,小心翼翼地問他。「阿春,要怎麼樣,你才能再愛我一次?」
郝春的空洞笑聲戛然而止。幾秒後,他幹瞪著眼,望向頭頂那盞遙遠的燈,聲音忽然飄忽。「陳景明,你知不知道?籠子裡的人看外頭,也覺得外頭的人是在一個更大的籠子裡。」
籠子。
陳景明費力地消化掉這個詞語,然後又試探性地問他。「我在那個更大的籠子裡。所以阿春,你會來救我的對不對?」
郝春長久地沉默。
每一分一秒的沉默,對於如今三十五歲的陳景明來說都是凌遲。
這句對答其實沒頭沒尾,誰也不能進入對方的世界。他們錯過了十年,於是十年後,就連陳景明,也不能再次進入郝春的世界。
那是一個人的籠子,也是一個人的繭。
陳景明眼圈徹底紅了,他小心翼翼地替郝春換上那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然後守著他,逐一親吻他。從髮鬢到眉梢眼角,那是時隔十年後,他唯一能給他的愛情。
33
十分鐘後,病床上的郝春沉沉入睡。
陳景明戀戀不捨地趴伏在他身側,吻了又吻,胳膊肘支撐身體,就像過去每次歡 好後那樣。
過去郝春也總是得依靠他給予的啪啪才能沉睡。
toy說的對,這人已經病了很多年。早在他還沒能意識到的時候,郝春就已經病了,病了的郝春主動將自己解構,隨後……他就那樣任性地,漂浮於時間與空間的xy軸外。
三十五歲的陳景明終於泣不成聲。
門外傳來猶豫的敲門聲。
陳景明一驚,一秒鐘擦乾眼淚,從病房內的衣櫃內找到套西裝內衣。幾分鐘後,他開啟門就瞬即恢復了衣冠楚楚。
只除了眼眶依然帶有哭泣過的紅。
阿斌阿高都不敢看他,低著頭,聲音也低沉。「陳少,錢強說是想和您談談。」
陳景明冷峻地站在門前,心底嗤笑一聲,錢強?那個妄想從他手中搶走郝春的男人,呵!
「他有什麼想與我談的?」現實中陳景明話語卻很冷靜,聽不出情緒。
阿斌阿高更加猶豫,彼此看了眼,最後阿斌遲疑地道:「他說,可能有些事情,是陳少您感興趣的。」
「與郝先生有關。」阿高連忙補充。
陳景明按在門框的手指不自覺痙攣。錢強於他眼中不過是個跳樑小丑,可是郝春曾經真的打算與錢強結婚。他錯過了郝春的十年,這十年內,不光郝春那個名義上的父親郝周弟不安分,就連這個叫錢強的小丑也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