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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葵?”秦素略有些訝然地輕喚了一聲,提步便往前行去,一面問:“你如何到此?有事麼?”
阿葵一見秦素,連忙疾步走了過來,秀氣的小臉被暑氣蒸得粉撲撲地,語聲焦急地道:“嫗在院子裡發脾氣了,還將個小鬟打了幾下,我走到院門邊兒的時候,便聽見那小鬟在哭著叫饒命。我便沒敢進去,後來我又聽見嫗又發怒說要下山尋夫人,我更不敢進去了,便先來找女郎,女郎還是快些回吧,免得嫗真回去告狀。”她說到這裡喘了口氣,抹了抹鼻尖上的汗。
“如此。”秦素不在意地說道,遞了一柄團扇過去,向阿葵笑了笑:“我還當多大的事,莫要理她。來,你且扇一扇,瞧你熱得這一頭的汗。”
阿葵連忙搖頭:“這是女郎的用物,我不好用。我也不熱。”她說著便拿手扇了扇風,又掏了巾子出來拭汗。
秦素也未堅持,收回扇子,揀著那有樹蔭的地方往回走,一面便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半路上遇見了阿谷,她告訴我的。”阿葵語聲平靜地道,神情亦一如往昔般沉穩。
秦素側眸看了看她,點頭“唔”了一聲,並未說話。
阿葵便也不再出聲,兩個人慢慢地走回了蓬萊閣。
史嫗的脾氣來得急也去得快,秦素回去時,她已經沒了影子,直到用晚食時都沒出現,後來還是阿谷報來了訊息,原來史嫗是氣得在房裡躺下了,飯食也是送進去吃的。
“竟不來服侍女郎用晚食,還說過幾日要下山去尋夫人說話呢。”阿谷最後說道,恨恨地啐了一口,“真真討厭,對女郎一點都不好。”
不知是不是因了秦素答應私逃下山,阿谷現在與她很有點同仇敵愾的意味,言語間頗多回護。
聞聽此言,秦素便作出一副擔憂的模樣來,重重地嘆了口氣:“唉,她若回去一趟,母親定是又要生我的氣了。沒法子,今晚我得多抄幾頁經,過幾日叫人送給母親,希望她能消消氣。”
阿谷掩飾地咳嗽了一聲,向秦素比了個手勢,指了指一旁的阿葵。
秦素會意,不再往下說,略坐了一會,便起身走到簾前向外張望,心中則在默默測算著方位。
“女郎看什麼呢?”阿谷湊上前來問道,一面便將青碧的湘竹簾子掛在了銅鉤上。
秦素向她笑了笑,轉向正在外間做針線的飄風,和聲語道:“飄風,你從今晚便搬去那邊的屋子吧。”她伸手指向東廂房,面上的笑容含了一絲溫煦:“那屋子寬敞,如今漆味也散了,史嫗住了南間,你便住北間吧。”
那原就是管事嫗住的地方,飄風既頂著原先老嫗的位置,理應住去那裡。
飄風聞言怔了一會,連忙站起身來,屈身笑道:“女郎折煞我了。我便住在這裡挺好的,女郎不必費心。”
“那怎麼行?”秦素立刻說道,語聲仍舊極是溫和:“你和嫗皆是管事,不好住在旁邊耳室裡的,還是搬過去為上,便是母親派人來看,我也好交代過去。”語罷又轉向阿谷,笑著眨了眨眼:“阿谷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阿谷垂下了頭,並沒去看飄風,只恭敬地道:“女郎說得自是對的。”
秦素笑了起來,對飄風笑道:“你快搬過去吧,天氣熱了,耳室又小,別中了暑氣。”
飄風聞言,秀氣的臉上頗有幾分無奈,恭聲道:“既是女郎美意,那我便聽女郎的吩咐。”
秦素滿意地點頭而笑,又叫人幫著飄風搬東西,很是殷勤。
數日的時間飛快滑過,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七。
這一日,阿谷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地緩慢。
她數著刻漏,一點一點地熬著,熬過了早起朝食,熬過了午後小憩,直熬到用罷晚食,所有人俱皆睡意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