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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珣察覺到小輔助的情緒了。

「沒有你想得那麼可怕。但是沒告訴你，沒有讓你知道，讓你一直後悔後怕到現在，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對不起，小遲。」

江未遲的眼淚安靜地掉在時珣手心裡。

「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和我道歉啊……」

「我真的……特別難受。我對以前的自己太生氣，恨自己自以為是的喜歡，其實我根本就沒有體會到你有多難，有多疼。」

「我討厭……討厭自己……」

「為什麼可以把那種痛當成習慣，把你賽前打封閉的事情也漸漸習慣……」

「明明你那麼痛……」

時珣聽著，沒有按亮床頭燈。他陪著小輔助躺在一片黑暗裡，摸索著抽了紙，用最溫柔的動作給江未遲擦掉眼淚。

「可是我喜歡你。」他說。

「你討厭自己，可是我喜歡你。」時珣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想去和你爭論，也不覺得這是需要找到對錯和正確答案的問題。可是啊，你要知道，我連同你覺得自以為是的喜歡，都一併接納了。」

他輕輕笑了笑，「我很珍惜，小遲。」

「沒有說出來，什麼都放在心裡的那個人是我。咬著牙不肯讓你分擔的也是我。」

「我有的時候也會想，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固執。可是無論是你還是我，說出來或者事後才知道，都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也許就是要走一走彎路吧，不用去想那麼多為什麼。」

江未遲小聲啜泣著平復情緒，認真聽時珣剖白。

「你看，就算是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大圈，走了這麼多彎路，也走到了這裡啊。」

「我好愛你……時珣，對不起，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愛你。」

江未遲挪過去，鑽進時珣懷裡。

他的額頭撞到了時珣的鎖骨，甚至發出一點聲響，接著就是滾燙的眼淚。

「我知道，我也愛你。」時珣輕輕撫摸江未遲的背脊，感受到小輔助的抽噎。

「不要再說配不配的事情了，從現在起，這種事情由我決定。」

江未遲在他頸窩點點頭。

時珣笑著說，「行了，不許哭了。」

江未遲頓了一下，又拱得更深了。時珣笑了，「好啦，明天眼睛又要腫了。」

悶了好一會兒，小輔助才粗聲粗氣地說了一句，「都擦在你睡衣上了。」

時珣是真的忍不住笑，「擦吧擦吧，反正一會兒你負責給我換。」

具體是怎麼負責的，小輔助決定在此打碼，反正擼自己的獅子又不犯法，何況獅子崽崽還全然敞開了肚皮，能忍得住的人絕對是不存在的。

夜裡時珣聽著江未遲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對著滲進來的月光把右手握拳再鬆開，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小輔助因為生病越發敏感起來，對很多東西有著他自己體會不到的偏執。

這樣的擔心此時和時珣以前所認為的負擔完全不同，因為瞭解了擔心的出發點，他漸漸明白，想要讓愛自己的人始終擁有正向的情感其實也是一種折磨。

要允許別人的擔心，要更坦然地接受感情。

如今這一切，對於時珣來說，已經算得上是能夠爭取到的，最好的狀態了。

時間飛快，團建的最後一天了，大家嚷嚷著要去看大熊貓。

這麼容易打發的要求，領隊當然是同意了。

早上時珣起來的時候，江未遲已經把給他換下來的睡衣送洗了，手裡拿著兩聽冰可樂用來敷眼睛。見到時珣起來，湊過去來了一個早安吻。

「早安老公。」相比之下，這句話說得比早安吻迅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