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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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聶景琛翻著摺子,抬眸瞧了一眼正坐在一旁、低垂著眉眼陪侍的柳凝煙,忽然開口:“昨個深夜,你去了哪裡?” 柳凝煙身子一僵,眸中倏忽閃過一抹慌亂,卻又極迅速地鎮靜下來,抬起頭來對著他彎了眸子:“太子殿下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本王昨夜醒來,沒瞧見你。” “……原是如此。”見聶景琛語氣裡並無什麼慍怒之意,柳凝煙倒也鬆了口氣,“奴家昨夜輾轉難眠,所以出去走走。” “哦?是麼?”聶景琛挑眉盯著她的眼瞳,“輾轉難眠,然後便去了魯王府?” “奴家……”她不知他是如何知曉,但想起東宮裡暗衛眾多,縱她身手了得,也難免有被發現的時候。於是便乾笑道:“是。看來,太子殿下的確是神通廣大,連奴家的行蹤也逃不過太子殿下的眼睛。” “倒也不必如此恭維。”聶景琛放下手中的摺子,“你去魯王府做什麼?” “奴家只是,同魯王妃娘娘談了會兒心而已。” “都聊了些什麼?” 柳凝煙柳眉微蹙:“太子殿下這是,連女兒家的夜話都要過問麼?” 聶景琛翕動著薄唇,喉頭話語一滯,閉眸嘆道:“沒有。你既不願說,本王便不多問了。” “看來,太子殿下關心的不是奴家,而是魯王妃娘娘呢。”她捏著繡帕掩面輕笑,“聽奴家提起魯王妃娘娘,太子殿下可是連眼神都變了。” “……夠了。”聶景琛憶起昨夜情難自抑時的失態,捏著摺子的手不覺緊了緊。 柳凝煙依舊笑眼盈盈:“奴家不打趣殿下了。”她站起身來,“昨夜魯王妃娘娘給了奴家一包東西,說是從臨川帶回來的桃花酥,特意多買了一些帶回府裡來,叫奴家拿給殿下呢。” 她有心將“特意”二字加重了幾分,果然瞧見身邊的男人神情一變。她心底裡偷笑起來,面上倒是波瀾不驚,“奴家這就給殿下拿來。” 柳凝煙將桃花酥配著早春的瘦西湖龍井一併呈上來,端到聶景琛面前。他瞧著那精緻的嫩粉色糕點有些出神,她瞧了一眼,又道:“對了,這瘦西湖的早春龍井,也是魯王妃娘娘抵達揚州時,特意叫人買來的。說是這好茶,也該叫太子殿下嚐嚐。” 聶景琛沒有想過,向來嘴毒的沈餘嬌竟會對他如此上心。柳凝煙瞧著他難得有些呆愣的模樣,故作自然地以帕掩面,繡帕之後,卻是早難抑制的笑意。 這龍井和桃花酥的確是沈餘嬌帶回汴京的不假,但這些,卻多是聶景遲為了她而特別準備的心意。只憑她一人哪裡吃得了這些,日日品嚐也總該厭倦的。她交給她這些,看似是特別叮囑,實則不過是換種方式將這些處理掉罷了。 可憐這野心勃勃操持著天下全域性的太子殿下,偏偏只因她的名字就亂了心神。 鳳鳴宮。 隨著聶擎淵的病逐漸穩定下來,白瑢已經極少往晟寧殿去,又整日閒居在鳳鳴宮裡。曾經有聶婉嫣的陪伴,歡聲笑語間日子一天天過得倒也舒適安樂,如今物是人非,沈餘嬌又為聶景遲的事背後操勞著,已有許久沒人來陪她說話,不覺心裡多了幾分悵惘。 侍婢春燕端了熱茶來,見她又倚著窗子發呆,抿了抿唇有些擔憂地開口:“娘娘總是呆在鳳鳴宮裡日日悲愁,頭髮又白了許多。”她將茶盤放在桌上,“要不,奴婢陪娘娘出去走走吧?” 一陣清新的茶香隨著熱氣輕輕飄近她鼻間,白瑢回過神來,望著那茶壺道:“這壺裡是什麼茶?” “回娘娘,這是魯王殿下和魯王妃娘娘從江南迴來時帶回的瘦西湖龍井,可是今年早春第一批茶葉呢。”春燕又端起一旁的糕點,“這是魯王妃娘娘從臨川帶回的桃花酥,她說知道皇后娘娘也是臨川人,想來已經許多年不曾嘗過家鄉的美味了,也該帶些回來讓皇后娘娘嚐嚐。” 白瑢笑道:“阿嬌實在是有心了。若單是遲兒一人下江南,怕是我這做母后的,連份禮都沒有。” 春燕聞言亦笑道:“魯王殿下自從在瓊玉樓裡對王妃娘娘一見鍾情,這心呀,就像長在了她身上似的。不過縱觀歷朝歷代的男兒,倒實在鮮有如魯王殿下這般深情的男子。” “無論是琛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