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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東宮。 坐在桌案之後的聶景琛正翻閱著上奏的摺子,聽聞程原捎來聶景遲等人回宮的訊息,仿似早就料想到一般挑了挑眉。 “太子殿下此後打算怎麼做?梁將軍不顧您的命令親自帶兵前去支援魯王殿下,如今,他是真的要同太子殿下作對了。” 聶景琛合上手中的摺子,纖長睫毛下的眸子眼神晦暗不明:“梁大將軍向來同沈副相父子二人交好,順帶著對魯王殿下多些照拂,倒也合情合理。” “瑞王殿下那邊當是指望不上了,梁將軍又是跟隨聖上數十年的老臣,太子殿下心裡,想是有些為難……” “既是老臣,那便老臣相鬥。”聶景琛打斷程原的話頭,抬起頭來盯著他,卻沒有再說下去。 程原瞭然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座上的聶景琛點點頭:“旁的你就別再問了,下去吧。”他復又抬起頭來,“對了,去打聽一下他們還有幾日回到汴京。” 待程原走後,柳凝煙抱臂從內殿裡走出來,倚在一旁柱子上:“太子殿下可是考慮好了應對的法子?想來魯王殿下他們回到汴京最多三五日,真是難得看太子殿下這般心急啊。” 聶景琛聞言,眸子頃刻間冷了下去:“因為……他已經時日無多了。” 聶擎淵如今患了頑疾的身子愈發孱弱,加之今年冬季較往年寒冷更甚,這病症便變得愈發難以治癒,只能由太醫院日日送來湯藥維持著生氣。 皇后白瑢坐在鳳鸞殿裡,身披大氅、懷抱九鳳紋銀手爐,正斜倚著窗子賞雪。侍婢春燕端來一碗紅糖薑湯:“皇后娘娘,窗邊極寒,飲些薑湯暖暖身子罷。” 白瑢將手爐置於膝上,旋即接過盛著薑湯的青瓷碗,再度望向窗外:“這風雪是越來越大了……今年怎會如此寒冷哪。”她有些擔憂地蹙著眉,“聖上病疾難愈,眼看時日無多,遲兒還在回宮的路上,只怕風雪大起來,攔了他回家的路。” 還有一件擔心的事,她沒有宣之於口。聶景琛行事作風像他父親,平日裡冷靜沉穩得緊,一旦心急起來便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下這般境地,只怕他會做出什麼過激之事。 但在他行動之前,皇宮內有個地方已經騷亂起來。 “出去!都給我滾出去!”金奴跪坐在殿中歇斯底里地大吼,乳孃懷中小小的聶柳青被嚇得哇哇啼哭起來,乳孃忙抱著她跑開,邊小跑便安慰著:“小郡主莫哭了,乖……” 知曉了騷動的聶景琛派了宮人來探查情況:“瑞王妃娘娘這是怎麼了?怎哭得這樣厲害?” “王妃娘娘如此,是因為……”小翠有些猶豫,手指捻著袖口,雙唇緊抿。 “你且說,既然太子殿下派了奴來,便一定會管上一管。” “娘娘是因為瑞王殿下流連煙花柳巷,已經半月未回宮,所以才……” “這……”那小宮人也有些犯難,但還是點點頭對著小翠道,“小翠姐姐且放心,我現在便將此事告知太子殿下,一切由他處理。” 三日後的清晨,聶景遲一行人總算在梁將軍留下的一隊人馬的護送下,迎著風雪平安回到皇宮。初鶯立在魯王府大門邊,小心翼翼扶著二人下車。她左右張望著,而後悄悄湊到沈餘嬌身邊:“娘娘,征戰凱旋本是好事,我怎麼瞧著殿下鬱鬱寡歡的?”她又抬眼瞧了他一眼,“……許侍衛怎麼沒一道回來?” 沈餘嬌自是知道她會問起,也無意隱瞞,只是三人回到了議事殿裡,沈餘嬌才將事情原委細細道給了初鶯。一旁的聶景遲默默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許江雲留下的衣裳,裡頭包裹著他沾血的佩劍,將它放在桌案之上。 初鶯瞧著那物什呆愣愣地出神,雙拳攥著,卻是沉默無言。沈餘嬌看她逐漸泛紅溼潤的眼眶,不覺又有些難過起來。 四下一陣長久的沉寂之後,還是聶景遲先開了口:“他的屍首我已經派了人將他送回老家安葬,他離了家這樣久,也該回去了。”他垂眸頓了一頓,“……這衣裳和佩劍,明日我會在後院裡尋處好地方,再擇個吉日將它埋了,立個衣冠冢,也算留個念想。” 初鶯依舊默默然流著眼淚,她低垂著頭佇立著,迫使自己不再看見那些有關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