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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存在,是不可能會學會如何愛人的。」
血肉被燒焦過的痕跡,蜘蛛形狀的烙印,彷彿要破皮而出的心臟,在面板下虯結鼓動。
她最近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夢裡每次都是奈落的背影,幽暗的和室裡燃燒著火光,映出他手中雪亮的刀鋒,隨著鮮血四濺的嗤響,刀鋒沒入背部的面板,將烙著蜘蛛燒痕的血肉撕離身體,像一灘爛肉一般扔到地上。
那實在稱不上是愉快的夢境。
比起鮮血淋漓的畫面本身,更讓她在意的是對方做起這件事來無比熟練的態度。
奇怪的片段糾結纏繞在一起,彷彿毫不相干,但似乎又彼此緊密相連,由一根線頭牽扯著,只要能找到那根線頭輕輕一拉——
歸城的妖怪掠過上空,呼嘯而來的陰風襲過平野,天色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麼晚了,烏雲籠罩的蒼穹露出夕陽的罅隙,潑了血一般鮮紅。
紗織告訴自己她是個成熟的大人,回到主殿後,她從門邊探出半個身子,以兩個人彷彿沒吵過架似的平常語氣,對著坐在窗邊的身影說:
「你明天有空嗎?」
神無收起鏡子,紗織這才發現室內還有其他人存在,如水波泛起漣漪的鏡面,其中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但待她再次定睛望去,冰冷的鏡面已恢復如常,再普通不過地映出和室裡昏暗的光影。
她沒有注意到神無的存在也就罷了,奈落偷偷摸摸背著她搞事情,居然也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的靠近。
抱著鏡子站在旁邊的神無,明明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不知怎的卻看起來有些惴惴。
奈落將手搭在支起的膝蓋上,側頭朝她望來:「……為什麼這麼問?」
「我在城裡待膩了,明天陪我去……」紗織想起城下町已經不存在了的事實,話語湧到嘴邊轉了一圈,又被她收了回去,「陪我出去一趟吧。」
「我沒有那個閒暇。」陰影裡傳來奈落的聲音。
「那你的傀儡呢?」
紗織在心底再次告訴自己,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不能和一隻妖怪計較。
奈落似乎沉默了片刻。
「……我的傀儡有其他的用處。」他低沉地開口。
意思就是他的傀儡也沒空了。
在紗織掀開御簾的前一刻,他說:「神樂。」
在旁邊偷聽的風使身形微僵,有些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
「幹嘛?」口氣滿是不耐煩。
「明天由你跟著。」
「哈?為什麼是我?」神樂開啟扇子,神色不快地掩在身前。
奈落瞥了她一眼,她勉強將抱怨的話嚥下去,一轉頭,迎上了紗織扒在門邊略帶期待的目光。
「不行嗎?」紗織認真地問,「你明天沒空就算了。」
半晌,神樂別過臉,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真是麻煩的親近感。」
……
作為生活在戰國時代的正兒八經的人類,紗織的代步工具包括馬匹,包括自己的雙腿,但至今未曾坐過能乘風而起的羽毛。
在人類的城池裡逛了一整天,滿載而歸的紗織抱著懷裡的東西,呼嘯的夜風從耳邊拂過,她有些稀奇地看著天上的孤月和腳下的流雲,神樂似乎擔心她會掉下去,彆扭地回首看了她好幾次,確定她還穩穩地坐在自己身後,這才嘖了一聲回過頭去。
離地千尺的高空,時間顯得特別安靜。
月光近在咫尺,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別無其他,一時連心緒都似乎受到影響,跟著變得平靜下來。
「……謝謝你。」
前面的身影頓了頓。
紗織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往前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