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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
在這個世上，跪下去很簡單，只是一曲膝，一折身，而已。
而再要站起來，挺直背，昂起頭，才真的很難。
宛如銀瓶乍破長音急轉，那音律忽然間重重高起，曲調勁急，無數道銀白色的光芒平地而起，將雲歇圍在了中間。
雲歇的願望沒有達成，黑氣頓時失控，拼命掙扎，然而越是掙扎那白芒繞的越緊，終於將雲歇緊緊地困在中間。
雲歇雙手握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道道水痕順著俊美無匹的面頰滑落，不知是融化的雪花，還是滴落的汗水。
他見江尋意吹的辛苦，心疼萬分，有心想控制住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黑氣蠢蠢欲動，似乎有不殺了自慧師太就不肯罷休之意，連帶著他的頭腦也是一時糊塗一時清醒，唯一記得的，就是千萬不能傷了江尋意。
江尋意拋掉葉子，忽然欺身上前，身影瞬間一晃，單手握住雲歇手腕脈門，另一隻手則揪住對方的領子，將他粗暴地向後一推，兩個人就重重撞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江尋意牢牢將雲歇抵在石頭上，他們面孔挨的極近，幾乎呼吸相接。
一如贈劍那一天的晚上，雲歇的昆吾劍隔在他們中間。
長劍有靈，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選擇了護主，架在了江尋意的脖子上。
江尋意毫不在意，盯著雲歇的臉，忽然頭也不回地凝氣為刃，向後一揮，恰好將自慧散人穿心而過：&ldo;想她死是吧？不用你動手，你的仇我來報，你的債我來償！&rdo;
雖然，好像那都是為了我……
……不過你我之間，那些仇情恨債，倒底屬於誰又不屬於誰，難道還能分得清楚嗎？
大雪飄飛，落在額角、發間，又慢慢融化成水順著面頰留下來，江尋意的睫毛都被打濕了，晶瑩的水滴掛在上面，更加襯得他面如冠玉，唇似點朱，他低聲道：&ldo;雲歇，你醒醒吧……你醒醒吧！&rdo;
雲歇很想告□□尋意，自己沒有迷失，因為心中有他，有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不願傷害的人，所以他絕對不會捨得讓江尋意一個人面對這一切，絕對不會捨得忘記他，看不見他。可以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無法聽見自己的聲音，只好近乎貪婪地看著江尋意，看著這張自己愛極了的臉。
欲由愛而生，所以如果愛的足夠，一定可以抑制住欲的失控。
江尋意握著雲歇的手，那劍刃依然抵在他的脖子上，他卻似乎毫不畏懼一樣：&ldo;我知道被控制的感覺，你心高氣傲，定也不想迷失心智，淪為一個被魔氣所操縱的瘋子。但即便是如此，我還是希望你能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rdo;
&ldo;只是正邪不兩立，我已是半個仙身，如你成魔之後要到萬魔之宗，那裡我是進不去的……聽說被昆吾劍殺死的人，就會成為守劍的劍靈，那麼我也算是真的全了要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承諾。成魔之路你我同行，雲歇，這一次，你就再也不會擔心了罷？&rdo;
他伸手抱住雲歇，鮮血順著劍刃汩汩流下，縈繞的黑氣漸漸褪去，江尋意並沒有注意，微微笑道：&ldo;我愛你。只不過你現在怕是不記得了，咱們兩個第一次見面……&rdo;
&ldo;……我記得！只要是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刻在了心上，生生世世也不會忘記！&rdo;
雲歇熱淚盈眶，長劍落地，他眼中的血色瞬間消退，一把抱住了江尋意的肩膀，兩個人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