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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歇從人群中擠出來,卻是面無表情,並沒有說話時表現出的那樣愉快,直到看見遠處等著他的江尋意,臉色才稍稍一緩,大步走了過去。
江尋意道:&ldo;看清楚了嗎?到底是怎麼搞的,很棘手嗎?&rdo;
雲歇笑了笑,低頭看見江尋意袍子的下擺上沾了些許塵土,於是躬身給他拍了拍,這才道:&ldo;沒什麼棘手的,我就是有點生氣。&rdo;
餘弘:&ldo;……&rdo;
雲師叔生氣的時候看起來也像高興似的,旁人根本感覺不到啊……
江尋意道:&ldo;看出來了。說說吧,這件事是有什麼隱情?&rdo;
雲歇道:&ldo;走走走,找個地方坐下說,不要在這街邊喝風嘛。一會我找人來給咱們付帳。&rdo;
四人在雲歇的帶領下,七拐八拐找了一家酒樓坐了下來。雲歇也不看選單,隨口報了一串菜名,又要了一小壺酒。
江尋意道:&ldo;餘弘、馬斌,你們兩個吃飯。&rdo;他又隨手給雲歇斟了一杯酒:&ldo;那女子含冤而死,是楊家害的,還是李家害的?&rdo;
馬斌忍不住道:&ldo;你怎麼就知道那個女子一定是含冤而死了?&rdo;
雲歇笑吟吟地啜了口酒:&ldo;咱們江公子的聰明才智,又豈止於洞察秋毫一項,以後你就知道了。前輩說話小輩不要插嘴,吃你的吧。&rdo;
他放下酒杯頓了頓,想起剛才的事,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向江尋意道:&ldo;阿尋,你眼力一向好,既然這樣問我,剛才肯定也是看見了,那個女的沒死多久身上就出現了屍斑,而且還是暗紫紅色的,這分明是窒息而死。而且我攥住她手的時候……&rdo;
&ldo;等等,&rdo;江尋意忽然道:&ldo;你洗手了嗎?&rdo;
&ldo;……&rdo;
雲歇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ldo;你不知道什麼叫淨化咒嗎?&rdo;
江尋意這才反應過來,他畢竟來自現在,根深蒂固的觀念裡還總是覺得沒有水洗一洗就不會幹淨,雲歇卻由江尋意可怕的潔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日後那沒有保障的幸福生活,頓時覺得有點發愁。
江尋意看見他表情憂鬱,有些會錯了意,抬臂將雲歇的酒杯再次斟滿,推了他的手一下,笑道:&ldo;行了雲大哥,不嫌棄你,這下可以講了嗎?&rdo;
雲歇回過神來,只覺得江尋意的指尖拂過他的手背,明明是最簡單的接觸,卻教他心中一盪,乾咳一聲連忙繼續道:&ldo;哦……我攥住她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指甲fèng裡有類似於塵土或者木屑一類的東西,時機不對沒辦法仔細檢視,但我想那應該是抓撓棺木時留下的罷。&rdo;
雲歇說到這裡,面色發沉:&ldo;要是照我來看,這事和李家沒有關係,他家有的是錢,兒子死了哪裡還買不到一具好看點的女屍?多半李家放出風聲需要結冥婚,楊大郎為了換錢,活生生悶死了自己的妹子。&rdo;
江尋意的指關節敲著桌子,若有所思道:&ldo;那我就明白那女屍為什麼會暴起了,她本來就是含冤而死,身上帶有戾氣,再一穿那身全紅的嫁衣,紅色平時雖辟邪,但這種時候最容易招惹血煞,肯定會激發……&rdo;
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同雲歇對視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道:&ldo;紅色的嫁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