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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海中倏地冒出一個念頭:「所以我媽發瘋是因為知道舒國華他……」
「是的。」吳雲墨感慨地嘆了口氣,「我一直瞞著小蘭,但還是攔不住她想到回舒國華身邊的心思。你的手受傷之後,對舒家沒了利用價值,方婉柔就把真相告訴了她。舒國華勾引她只是為了趕走她,這些方婉柔都知道。」
舒青末猛然想起方婉柔曾說他比他媽有本事,找了個靠譜的男人。當時他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方婉柔要暗諷舒國華不靠譜,原來是站在他媽的角度,因為他媽就是被舒國華毀了一生。
「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去報復誰。」吳雲墨道,「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久到……舒國華都進了墳墓。」
吳雲墨的語氣非常雲淡風輕,但舒青末還是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唏噓感慨。
現在舒家已經快要完蛋,舒青末也不想再去報復誰。他吐出一口鬱結之氣,問吳雲墨道:「師父,你就沒有恨過他嗎?」
「恨過吧,早就放下了。」吳雲墨道,「再說人都已經死了,恨他還有什麼用?」
「也是。」舒青末突然又想起舒家的那幾幅墨竹,忍不住問道,「話說師父,你知道你的畫都被舒家收藏去了嗎?」
「什麼畫?」吳雲墨問。
「就是以王士之名畫的那幾幅竹子。」舒青末道,「方華美術館開業的時候,方婉柔拿出來展覽過。」
說到這裡,舒青末自己都發現了不對勁。
方婉柔眼裡容不下蘭菁茉,即使舒國華對蘭菁茉並非真心。同樣的道理,如果方婉柔知道舒國華和吳雲墨之間的事,怎麼可能還大張旗鼓地展覽吳雲墨的畫?
那只有一個理由,就是方婉柔不知道。
舒青末不相信有這麼巧的事,舒家不偏不倚地看中了吳雲墨的畫,還一收就是一幅不落。
他只能想到一種可能——舒國華知道王士是誰,並且背著方婉柔收藏了這些畫。
在舒國華死後,方婉柔不清楚這些畫背後的故事,覺得適合開業展覽,便拿了出來。
吳雲墨微微皺起眉頭,顯然是不知道舒國華有收藏他的畫。
舒青末忍不住問:「師父,封筆之後你和舒國華就沒有聯絡了嗎?」
「他找過我幾次。」吳雲墨道,「以前他習慣夜裡十二點來我房裡找我,後來他也總是大半夜找來墨齋,不過我沒有見他。」
「這樣……」舒青末道。
「他最後一次聯絡我,」吳雲墨頓了頓,「是今年六月三號。」
「六月三號?」舒青末一愣,「那不就是……?」
「夜裡11點59分,他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吳雲墨道,「我沒有接。」
舒青末徹底怔住,因為舒國華的訃告上寫得清清楚楚,他是於今年六月四日0時3分去世,距離他給墨雲墨打電話就只差了四分鐘的時間。
「你不好奇他想對你說什麼嗎?」舒青末愣愣地問。
「不好奇。」吳雲墨淡漠道,「反正他已經死了。」
一直以來,舒青末總是很羨慕吳雲墨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和心態。但現在看來,吳雲墨不過是緊繃著一根平和的心絃,極力不讓這根弦再產生任何波動。
這就像佛教徒們想要達到無欲無求的最高境界,然而刻意追求無欲無求,反而成了最大的欲求。
「我真沒想到師父跟舒國華還有這樣一段。」
夜晚的頂層公寓,舒青末窩在閻宗琅懷裡,遲遲難以消化今天聽到的事情。
「你說舒國華最愛的人會不會還是我師父?」舒青末問。
「不好說,人的動機很複雜。」閻宗琅揉著舒青末後頸的碎發,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我想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