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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還有精力顧及他的好奇心,他問不出口, 我也就當沒看見。 後來我意識到什麼, 問他都這麼長時間了,陳煬的家屬怎麼還沒來, 褚霖回答說:「哦, 我們聯絡過了, 挺不巧的, 患者妻子兩天前剛帶著患者父母出國旅遊去了。現在已經買了最快的機票往回趕, 加上候機轉機, 最快也得後天吧。」
我「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手裡捧的那杯熱水蒸騰上來, 徐徐燻著我的眼睛, 不過現在是夏天了,再熱的水也已經看不見水霧了。
他又陪我坐了一陣,後來起身說急診那邊還忙,就先走了。 我點頭示意他快去, 那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 我沒吃午飯,到現在餓得有點眼花, 再扭頭看那「手術中」的燈箱時都感覺晃晃悠悠的。
不過那之後很快那燈就滅了,「啪」地一下,隨即手術室門開啟,幾名醫生推著床出來。 我站起身,那張床被推著由遠及近,又從我身邊擦過,我沒有去看,仍舊望向手術室裡面,後來我終於等到趙知硯了,他穿著深綠色的手術服慢慢走出來,看到我後站定在那裡,他遠遠摘下口罩,我看見他臉色很差,額頭上全是汗。
他望著我,嘴唇有些發白。過了半晌,勉強朝我擠個笑說:「救活了,你放心吧。」
他聲音都啞了,我的眼淚在那一刻開始朝外湧。朦朧間趙知硯的眼眶好像也紅了,他還是那樣朝我笑著,輕聲說:「抱我一下行嗎?我好累啊。」
我朝他快步走過去,臨到跟前,他改口道:「算了。一身汗,髒……」 我沒理會,手臂穿過他的腰,用力抱住了他。他身子晃了晃,似乎站不太穩,良久之後他抬起手來,慢慢摟住我的後背。 「對不起。」我緊緊抱著,把臉埋在他胸前,「趙知硯,對不起……」
「沒關係。」 他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也從胸腔傳導過來。停頓了片刻,似乎又輕說了句「謝謝」,那聲音淡淡的,又好像很溫柔,像是錯覺也不像錯覺,我閉著眼一個勁流淚,趙知硯回手輕輕拿開我的胳膊,那個擁抱短暫即逝。
我抬起頭時,他已經越過我向前走去。 他平視前方與我擦肩而過,我留在原地轉身,望著他一步步走向連廊盡頭的背影,他腳步有些搖晃,我喊他的名字,他步履未變,一次都沒再回頭。
那晚趙知硯沒有回家,我坐在沙發上等到凌晨,才終於意識到他大概不會回來了。 之後幾天我也都沒再見到他,他通宵住在了醫院辦公室裡,就像是又回到我們婚姻一開始的狀態,見不到人,沒有訊息,電話不通——只是留了一座空房子給我。
我去醫院找他,四次裡他有四次都在手術。 到第五天,褚霖發訊息來告訴我陳煬醒了,我翹了班打車去中心醫院,病房裡光線灰淡淡的,就像起了場昏霾不清的大霧,我進屋適應了好一會,陳煬躺在床上,半睜著眼睛望向我,空氣很靜,只有儀器運作的聲響。
他頭上纏滿厚紗布,渾身打繃帶扎架子,除了眼珠能輕微轉轉,也沒別處能再動了。 我定定地看著,他艱難地張了張口,還是說不出任何話,這時褚霖湊到我耳邊,輕道他家屬轉機時碰上颱風暴雨,現在滯留在了國外,能還要再過幾天才能回來。
我以為他說這些是想問繳費的事,便說費用我以先墊付。褚霖聽了一愣,消化一會後明白了,趕緊擺手說:「嫂子你想多了,我不是這意思!我這純屬嘴碎說閒話。再說這錢吧,其實……趙知硯已經交了。」
我怔了怔,問他趙知硯在哪兒。褚霖想了想,說應該在手術室,因為他聽周子銘說趙知硯這兩天手術排挺滿的,經常連臺。 「你知道嗎嫂子,前幾個月這人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