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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忠義離家後的第一個月,全家出動來找他,尋找的程度不亞於大海撈針。
住在清池縣的崔梵汐,崔瞳安,也聯絡著一切能聯絡的力量去找崔忠義。
線上線下的尋人啟事雪花似的貼,但無論怎樣努力,崔忠義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一點蹤影。
不見的人不見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
慢慢的,大家就一邊找一邊恢復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到後來,大家又覺得崔忠義一定是出門旅行了,有一天自己一定會回來的。
再後來,好像——
失去崔忠義的悲痛也不那麼痛不欲生了……
然而,有一個人卻是例外。
年過半百的她如今被痛悔折磨得夜夜失眠,偶有睡著,也是噩夢連連。
這天,她從閣樓緩緩走下來,坐到了女兒崔紫雯面前,哽咽道:“雯雯,你放媽媽出去好不好?
媽媽要去找他,他做了那麼大手術,哪能經得起這樣的變故?”
崔紫雯聲音很冷——
“媽,你沒聽過一句話嗎?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同樣的道理,遲來的後悔一樣分文不值!”
馮蘭蘭臉上的面紗瞬間溼透,她的聲音裡灌滿了淚,哭道:“媽沒文化,說不過你,可媽不這樣認為。
再遲來,深情也還是深情,後悔也是真後悔啊……”
最後,馮蘭蘭站起來,跪到了女兒面前。
崔紫雯受不住這種花式折磨,一陣頭暈目眩後,丟下一句話——
“你們的事以後我一件也不管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反正你們折磨兒女也不是一天半天了,繼續發瘋吧。”
崔紫雯身心俱疲。
從小到大,她感覺自己都是在一片動盪的大海里生活,她不要自己的人生像父母那樣動盪下去,她要掌控好自己的從今後的人生,採得百花成蜜後,辛苦又甜地生活著。
不出軌,不背叛,不拖泥帶水,不淚水漣漣。
不要這種奇奇怪怪的畸形人生。
她放手了馮蘭蘭。
馮蘭蘭又是一番對女兒的懺悔後,也離家出走了。
她沒有徒步,而是坐上了開往夢城的高鐵。
她記得剛結婚時,崔忠義曾經在繁星滿天的夜裡,指著望山村的北方,告訴她一直走下去,會走到一個全國最繁華的大城市。
那裡的房子很多是樓房,女人穿高跟鞋,夜裡也像白天,因為有無數燈盞在亮。
馮蘭蘭想,或許人到最後的選擇,都和最開始的嚮往相關。
她就這麼一根射線似的向著夢城的方向出發了。
……
與此同時,夢城的又一座人流如織的天橋上,二貨天團正進行著如火如荼的表演。
崔二狗不再像以前那樣,見人就拱手作揖,大爺小姐地讓路人行行好;阿超也不再靠殘賣殘。
他們在崔忠義二胡的伴奏聲中,一唱一和表演著頭天晚上擬好的臺詞動作,表演得很投入,表演到深處,竟完全投入了進去。
這種全新的行乞風格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然後是豪氣的掃收款碼,往碗裡扔現金。
一天下來,收入讓崔二狗和阿超興奮了一夜睡不著覺。
崔二狗睡不著,用腳蹬著崔忠義道:“老崔頭,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王炸策劃人哩!
以後我和阿超都聽你的!”
崔忠義閉著眼,不應他的話。
阿超直起身,爬到崔二狗身邊道:“爺爺累了,別打擾他休息。”
崔二狗想想也是,畢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不像他們,能經得起這種折騰。
次日醒來,崔二狗一大早去外邊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