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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昕心裡其實是很吃驚的，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如今看起來冷淡又穩重的李宛平，還會有這樣一段確實近乎胡鬧的往事。他認真地看著她，輕聲問道：&ldo;之後呢？&rdo;
&ldo;那個人沒什麼事，輕傷，半天就出院了。我更是一點事都沒有……除了在派出所被關了兩天。我出來之後，我爸連夜把我送回家，第二天，李宛靜去我學校，我就休學了。&rdo;
&ldo;我爸找了關係，正好學期末，招兵嘛，我爸就把我也送了進去。我現在還記得，臨走時，我爸跟我說：家裡管不了你，國家總能管得了你。&rdo;
這件事，李宛平也是和他說過的，顧昕倒是知道的。
&ldo;我是從小練跆拳道柔道的，我媽覺得，女孩子會一點防身的本領總是好的，也很注重身體健康。在那一批人裡，我算是挺拔尖的。我在部隊呆了五年，說起來，我也是剛拿到畢業證呢。&rdo;
李宛平的語氣輕鬆，但是臉上卻是毫無笑意，她又喝了一大口酒，道：&ldo;我只跟你說能說的。&rdo;
顧昕早從秦芙那裡聽過，有一些事不是他們該知道的，並不多嘴問。李宛平輕聲道：&ldo;當時演練，有突發狀況。很多人。&rdo;她頓了頓，輕聲道：&ldo;之後我就復員了，但是，這件事，到今天，都沒有解決完。&rdo;
那句&ldo;很多人&rdo;究竟指什麼，顧昕沒有問都能猜到，他嘆了口氣，輕聲道：&ldo;你很愧疚。&rdo;
李宛平低著頭，沒有看他。
桌子上很快落了一滴水，很快地，越來越多。李宛平近乎嗚咽的聲音傳來，她捂住臉，眼淚順著指間的縫隙落下來。
顧昕推開椅子走過去，剛站在她身邊，李宛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她側過身的那一瞬間，他看清了她的臉。
他曾經以為，李宛平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雖然年紀還小時胡鬧過，但是不出大格、順順利利長大，沒有被這個世界傷害過、沒有見過所謂的&ldo;灰暗人間&rdo;的人。她心底無畏畏懼、熠熠生輝，都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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