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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快放他奶奶的了!),然後又騎騎笑道:“殺千刀剮萬刀的,殺人還有說難的事,嚇唬人嘛,那還不容易。”
話一說完,他拔刀一斬,大喝了一聲:“滾——!!!”
追命“差點”就真的滾了出去。
——真是驚人!
不單是他,連守在舒無戲身邊兩名早有防備的子弟,也給震了出去:
——一撞在牆上;
———撞在桌上。
這一刀,從腰背拔出來,劃了一道大弧型,劃過背脊,劃過頭頂,劃過前身,斫在桌上,不但大桌齊口分而為二,凡刀風過處,由後至前,整座客棧,從牆壁到屋頂,全切開兩爿,那就是說,那偌大的一間房子,給這虛斫一刀,完全砍成兩邊,切成兩爿,像本來就是兩間屋子一樣;風吹進來,連雪也激飛進來,像星星也要掉下來了——過後才知道:雪又開始下了,還下得很急,很密。
這一刀聲勢駭人一至若此!
——這一刀!
這一刀一出,敵人都“不見了”。
——走避不迭。
誰敢惹這一刀?!
——看舒無戲看刀撫刀的樣子,也正是流露著:誰敢惹我,這四個字。
走光了。
誰也不肯再留。
——誰也不敢跟砍出這一刀的人為敵;何況,他身邊有那兩個:一個擅於腿法、一個有一對鐵手的年輕人!
那一刀,那一聲大喝,把所有的人都震了出去——不震出去的也給震倒、嚇壞了。
只有一人,正在舒無戲身邊,連眼都不曾眨一下。
好深厚的內力!
好定力!
那正是那名以手碎刀的少年!
追命這才明白:
舒無戲根本是不需要他來救的。
那少年也這才知道:
舒無戲絕對不必要他來保護的。
“咄!”舒無戲向這兩個年輕人露了一手,瞪著眼努著咀道:“這不是都給嚇回去了!
晤?”
追命和少年忙不迭道:
“是。”
追命笑說:“當真是‘君無戲言’,你那一聲滾,他們果真都夾著尾巴‘滾’了。”
舒無戲又回到那給斫成兩半兀自不倒的桌旁,大刺刺的一坐,咕咕嚕嚕的不知他飢腸裡發出的聲音還是又準備放屁了,“什麼君無戲言!老子又得回到金鑾殿當看門口,這外號兒總有一天會要去我的命!我叫舒無戲,外號‘大口狗’!這才合乎我性情,這才過癮!”
說著,又活像是個沒有事的人兒似的,繼續去吃他的肉、喝他的酒去了——現在誰也不必替他擔心酒菜有毒、背後有人下毒手了。
兩個少年卻惺惺相惜起來,暢快過癮的談了起來,先是追命說:
“我做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不該出手救他的,他可是明眼人呢,這等跳樑小醜,那犯得了他!”
“對……我也錯了一事。”
“啥?”
“剛才他吼了一聲,我該也給震出去的,別裝作個沒事人兒一樣!”
“為什麼?”追命有點不明白,“你內功、定力好啊。”
“那怎麼行?”少年說,“人人都給震住了,我還逞什麼強?這樣他面子也不好過,我太不為人著想了!我再也不能在路上保護他了——他也不會再讓我尾隨的了!真不愧為世叔的拜把子兄弟,單是那一刀,那一吼,誰也休想沾他一根毛髮!”
追命覺得這少年雖比他年輕,但比他更成熟,更懂人情世故,更識照顧人心。
“我得先返京去了。”
“哦。”